從某些角度來說,生命是至高無上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物品可以與生命相媲美,所以國家才會以死刑為最高刑罰。
而換一個角度再看,生命又是廉價的,為了一餐飯,為了一個包子,又或者只因為一句話,一個生命就會消失于這個世界。
在李慕云還是一個殺手的時候,他就考慮過這個問題,生命到底是什么樣的,到底是無價的還是廉價的。但最終他放棄了追尋這個問題,因為對于一個殺手來說,生命的意義就在于它可以換來財富,至于它到底值錢與否僅限于任務的難易程度,而不在于生命本身。
現如今事過境遷,物是人非,關于生命到底是什么樣的問題又再次困擾著李慕云。
而李淵對于這個問題的看法則非常簡單,面對李慕云的困惑只有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芻狗,就是草扎的狗,在遠古時期經常被當成祭品,說來應該類似于今天的花圈。
而李淵這句話的意思也很簡單,那就是天地其實是公平的,對世間萬物都是一而視之,沒有什么高低之分,而圣人也是一樣,他們對百姓也是公平的,同樣沒有貴賤之分。
這句話李慕云學過,那是《老子》第五章的內容,于志寧曾經專門的讓他背誦過。
所以他在聽李淵說完這句話之后,顯的有些糾結,齜牙裂嘴半晌才說道:“老爹啊,您還真是高瞻遠矚,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那你想要聽什么?”李淵收回遠眺的目光,看向李慕云。
“我就是想知道,為什么我讓那些戰俘吃飽飯,給他們發餉錢就是錯的,難道那些人就不是人,應該被餓死?”李慕云看著遠處正在施工的工地,近數百名薛延陀戰俘已經學會了如何使用水泥,他們正在全力施工,力爭在一個月之內將五角大夏建起來。
“因為他們都是異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李淵同樣扭過頭,看著那些努力趕工的戰俘或者說奴隸說道。
這些人已經被李慕云以五千貫的高價買下來了,理論上是屬于他的財產,就像我們家里買來的鍋碗瓢盆一樣。
可是就算老李淵以大唐最高權利者的思維來考慮李慕云的做法時,他也同樣理解不了,為什么他要給那些奴隸發工錢,而且還給他們吃飽飯,難道這小子真的就是有錢就要敗家,錢多了燒的慌?
對于李淵的這個觀點,李慕云其實并不贊同,在后世那種地球村的時代,人種的界限已經不是那么明顯,什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說法基本上已經不存在了。
華夏大地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大家開在一個花園里,也沒看出誰怎么特殊過。
而且不但如此,那些歪果人在華夏企業上班的也不少,同樣在為華夏的經濟建設做著貢獻,也沒看哪家企業把這些歪果人給餓死,甚至不光沒把他們餓死,還給吃他們吃的一個個腦滿腸肥。
所以在李慕云看來,如果排除一些民族化的東西,民間合作未必不可以,當然,這種合作首先要排除一些別有用心的人。
想到這里,李慕云嘆了口氣:“唉,歷史的局限性啊!”
不想,李慕云剛剛說完,老李淵就不干了,瞪著眼說道:“如果你再用那種天下第一聰明人的語氣說話,信不信老子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