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云沒有一點想要挽留泉蓋蘇文的意思,敷衍的拱了拱手:“哦,那不送了!”
泉蓋蘇文固然是自視甚至高,但李慕云是什么人?在高句麗的皇宮里面敢指著高建武鼻子自稱老子的人,那個時候他的身邊只有于志寧一個半大老頭。而現在地處大唐與高句麗邊境,三里之外便有兩萬大唐邊軍守在那里,有人撐腰的情況下如果不好好氣一氣那個喜歡裝癟犢子的泉蓋蘇文,李慕云都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往往就是那么奇怪,雖然泉蓋蘇文一直與李慕云沒有什么接觸,甚至算上這一次也只是見過兩面,但某人不知怎么,就是看他不順眼。
泉蓋蘇文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盡管他自認已經一直在忍耐,但李慕云的挑釁卻從未停止,如果不是眼下時機還沒有成熟,高句麗內部還有紛爭,他真的很想把這個家伙弄死。
大不了就是跟大唐開戰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以前又不是沒有打過,地上那堆在一起的累累白骨給了他無窮無盡的勇氣。
“莫離支大人,李慕云此人是被他家里人寵壞了,說話有什么不中聽的,您不要放在心上。”金承佑一直在注意著泉蓋蘇文與李慕云的動靜,見他怒氣沖沖的過來,他已經猜到他一定是在某候爺那里受了擠兌。
但泉蓋蘇文卻對他的話理都不理,只是劈頭蓋臉的問道:“王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讓我出使大唐?還致歉?你們知不知道我們才是戰勝國!”
金承佑似乎已經習慣了泉蓋蘇文如此目中無人的態度,不以為意的笑笑,而后正色說道:“莫離支大人,形勢比人強啊,現在的大唐與隋朝大不一樣。當年的隋朝國內正在內戰,兵無戰心,將無戰意。可是現在的大唐尚武之風甚重,那些虎狼之師每一個都在期待著打仗,都想靠著軍功封妻蔭子。所以現在我們萬萬不能與大唐開戰,還是慢慢等待機會為好。”
泉蓋蘇文撇撇嘴:“等機會?你們一邊修長城激怒大唐,一邊又要與大唐修好,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是自相矛盾?”左一個你們,又一個你們,泉蓋蘇文每一句話里都充滿著對高建武的不屑。
“難道不應該如此么?長城是必須要修的,否則我們無法阻擋大唐的百萬雄師,但我們也絕對不會投降,不會!只在長城修好,我們便不再需要擔心大唐,到那個時候,便是我大高句麗統一這半壁江山的時候。”
泉蓋蘇文看著正在發表著豪言壯語的金承佑,嗤了一聲,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醒醒吧蠢貨,等你弄好這一些,只怕大唐的鐵騎已經站在長安城的城頭上了。”
被罵成蠢貨對金承佑還是第一次,但看著泉蓋蘇文他還是沒敢多說一句話,泉氏一族在高句麗積威多年,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大王城城主可以抗衡的。
就在金承佑忍氣吞生,郁悶的在暗中踩小人的時候,泉蓋蘇文再次開口說道:“說說吧,這一次想要讓我去大唐是誰的主意?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致歉這種事情還用不到我來出面。”
說起正事,金承佑終于有了下臺的機會,微一躬身,引著泉蓋蘇文走出自己的帳篷:“請莫離支大人隨我來,我讓您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