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山的這一段路雖然長,但卻并不怎么陡峭,若是修好了馬車完全可以上去,只是修路需要大量的人工還有物資,如果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撐,只怕房子還沒有修起來,修路就能讓人破產。
等到眾人下到山腳的時候,天色已經隱隱暗了下來,路過孫思邈的道觀時,李慕云不經意的向里面看了一眼,卻發現老道士竟然還坐在那里,不過那些排隊的人基本全都散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估計是不想白跑一趟,依舊巴巴的等在那里。
相比于后世說放假就放假,先給錢后看病的醫院和大夫,李慕云覺得老孫這人真的很不錯,就算是沒有什么精湛的醫術,單單這份態度就足夠讓人欽佩。
孫思邈遠遠的看到眾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后又繼續診治自己的病人臉上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色。
李慕云看的好奇心起,不由帶著人再次走了過去,站在老道士的身邊看他替人診病。
時間已經過去一整天,老道士卻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現,對病人的問題有問必答,同時交待著一些注意事項什么的,直到老道士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孫思邈在將眾人讓入道觀之后,先是凈了手,然后才出來正式見禮,口中道:“勞煩郡王久候,貧道失禮了!”
李慕云還了一禮,與孫思邈在道觀大殿上的蒲團上相對而坐:“不礙事,神醫懸壺濟世,救民于倒懸,在下佩服,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當問不當問。”
“郡王有事只管問,貧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孫思邈頷首道。
李慕云微微皺了皺眉,似乎覺得孫思邈這老道士似乎話里有話,只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他并沒有多問,略頓了頓便問道:“我觀神醫似乎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在為病患診病,而且都不收診費,這是為何?”
“呵呵……”孫思邈聞言呵呵的笑了起來,捻著頜下胡須道:“郡王有所不知,貧道醉心醫道,苦心鉆研,但醫之一道浩瀚如海,若只是閉門造車怕是難有寸進,故而貧道每月在初五、初六兩日出診,旨在多見一些病例。”
李慕云聽完老道士的話其又多了一份好感,這老道士并沒有刻意的抬高自己,把自己說的多么高尚,而是實話實說,表示自己就是為了見識更多的病例,雖然直了些,但卻從側面證明這老道是個實在人。
只是讓李慕云想不通的是為什么孫思邈診病只有初五、初六這兩日,于是便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結果孫思邈卻嘆了口氣道:“不瞞郡王,貧道也想多看些病人,也好多見些病例,但耐何人力有時窮,貧道實在無力去市上購買成品的草藥,所以其余時候貧道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山里,一來可以找找有沒有沒見過的藥材,二來也可以采些草藥以備用。”
聰明人說話往往十分簡單,李慕云很快就聽出孫思邈的弦外之音,什么無力購買成品藥材只是原因之一,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應該是免費義診得罪的人太多,所以只能適可而止。
畢竟他孫思邈為了醫術可以風餐露宿,但別人不行,長安城中還有很多人是靠行醫為生養家糊口的,如果老孫天天義診,豈不是搶了別人的飯碗。
想到這里,李慕云的嘴角微微一挑,心里萌生了一個念頭,看著孫思邈道:“神醫的困難其實在下倒是有辦法解決,只是有些唐突,說了還望神醫不要介意。”
“哦?”孫思邈疑惑的抬頭,看著李慕云。
“在下一直想要辦間醫館,只是苦于沒有拿得出手的醫生,所以一直沒有開起來,如果神醫有空閑不知可否出山坐診?”
“這……”孫思邈猶豫片刻,剛想說些什么,卻聽李慕云又繼續說道:“神醫放心,在下的醫館只要神醫出診一日,便免費一日,神醫以為這樣如何?”
這下,孫思邈坐不住了,目光灼灼的看著李慕云問道:“為什么?”
“不為什么,只為我華夏醫術能夠流傳千古。”話說到這里,李慕云已經沒有繼續裝、、逼的想法,與孫思邈對視著說道:“醫學的進步離不開神醫這樣的人,所以在下認為神醫的時間不應該浪費在采藥上面。”
孫思邈的目光中有了那么一絲的波動,良久才問道:“郡王難道就不怕得罪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您的想法。”
李慕云反問道:“神醫看某可是怕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