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搬到城里之后的三年里,一切如常,除了時不時聽到隔壁屋子里她的父母的爭吵,但好在于夏夢的面前兩口子表現的還算是合格的夫妻與稱職的一家三口。
在夏夢十歲生日的那一天,外面飄著鵝毛大雪。她和舒曼一同回到家里,為自己慶祝生日。那是她記憶之中度過的最后一個生日。第二天,她的母親就離開了這個家。從此再也沒有任何的下落。
夏建剛對于自己妻子的背叛,像很多男人那樣,從此熏酒,從此對任何女人都產生了排斥、鄙夷、甚至是憎恨。這樣的情緒很自然而然的遷怒在酷似自己妻子的女兒身上。沒多久的期末考試,夏夢因為母親離開的緣故,沒有考好,夏建剛在怒罵、責備之下,猶不解恨,順手抄起身后的鐮刀一下就劈在了夏夢的后腰上,從此造成了夏夢一生的傷疤。
此刻躲在儲物房的夏夢想到了這里,身子不由得打了寒顫。每個人都有最恐懼的東西,對于夏夢來說,最恐懼的就是此刻還懸掛在堂屋里,那一把早已破舊不堪、銹跡斑斑的鐮刀。她的父親不知道為什么對這個早已經沒了實際用處的農具還是留戀不舍,包括家里的一切破舊的家具,難道說還是對自己早已離開的妻子懷有深沉的依戀?夏夢不相信,包括所有知道夏建剛為人的任何一人都不會相信。
“我知道你在這里!別躲了,出來吧!”
儲物房的外面傳來一聲男人頗為磁性的聲音,那種聲音在夏夢聽起來像是有魔力一樣極具穿透力。可能任何的女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只要身邊有一聲關懷,對于自己都是有如良藥一樣,讓自己得到一絲絲的慰籍與依賴。
夏夢驚了一下,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樣,羞澀、謹慎、還又驚慌。一時間忘了自己所處的地方,下意識的想再躲起來,一腳提到了腳邊防止的簸箕。
“如果你還想躲著,我一定不會打擾你,我知道你不高興,很難受,但你要知道,開了門還是要繼續面對,躲下去,解決不了問題。”
夏夢擦干凈臉上方才留下的淚痕,一向不怎么化妝的夏夢素面朝天,也不在意是否花了妝扮,她一向會自我修復自我安慰,重整心情,當手放在門的扶手之上,卻又緊張了,順著門縫,所看去的那個男人,竟是舒曼的男友,章澄。
本來應該是章澄負責看著病房里的夏建剛,而舒曼來找夏夢,找了幾圈沒找到,舒曼回到病房里,夏建剛借著章澄是第一次認識的機會,各種的無理取鬧與撒潑打諢。舒曼把章澄拉出去,讓章澄去找夏夢,自己在病房里跟夏建剛好好折騰。
夏夢對于章澄沒有過多的感覺,只知道是舒曼的男友,也有可能是舒曼男友之一。因為舒曼太過善變,換過來換過去的男友讓她都覺得眼花繚亂的,但每一次分手都讓舒曼難受了好多天,也有可能舒曼真的是對每一段感情投入了真心。
此刻夏夢是緊張的,當推開門之后的心情卻稍稍平復,她沒有看著章澄,只是抬眼看著面前的樓梯,還有幾個人在樓梯口的吸煙區抽著煙,方才章澄說的那些話估計抽煙的那幾個人也都聽到了,心底下更是生出了一陣羞澀的感覺,夏夢抬眼看著章澄一眼,冷聲道:“你很吵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