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剛呵呵干笑幾聲,顯得出奇的尷尬:“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還給你買了點水果,你這一個禮拜才回家一次,我也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夏建剛的話,夏夢連一個字都不信。她所了解的父親從沒有把自己的好與壞放在心上,每日里都是醉生夢死的,他所關心的無非就是酒夠不夠喝,錢夠不夠花,自己的女兒不過是他取錢的機器罷了。
“哦……”夏夢微微點頭,“我挺好的……”
夏夢蹲在花叢里面,手拿著剪刀繼續干著活,也不再和夏建剛說話,她心里明白自己的父親來此的用意,不用多想就知道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和宋懷書復合罷了。
宋懷書的財力是有目共睹的,夏建剛做夢都想要搭上宋懷書這個長期飯票,他也自信自己的女兒以后跟著宋懷書一定從此衣食無憂、吃穿不愁。
“老宋那邊,你也沒聯系他啊……”看夏夢低著頭干著活,半晌一句話沒說,夏建剛心里著急了。
夏夢沒有抬頭,還在忙活手中的事,只是隨意丟了一句話:“沒有,都分了,還聯系干嘛?”
夏建剛軟聲軟語勸慰著夏夢:“兩口子之間有點矛盾很正常,你爸我雖說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事,就沖著你們處了這快一年了,都那么了解,什么事不能化解啊,聽你爸的,把老宋叫出來,該和解和解,然后該結婚結婚……”
這要是正常的人說出來的話,要是正常的婚姻下的小兩口鬧出的小矛盾,夏夢也就接受了。可這話是夏建剛說出來的,面對的是宋懷書那樣的人,夏夢哪怕登時死了,也堅決不會再去回頭。
也不知道因為什么,夏夢此刻聽到夏建剛這樣的話,聽到了宋懷書的名字,本就壓抑的心情,像是被觸發了什么,手中的剪刀猛然間丟在地上,回過頭,一臉厭煩神情:“兩口子?我跟姓宋的算什么兩口子?爸!我跟他怎么回事,您應該清楚吧?!”
夏建剛怔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從小畏懼自己的女兒居然敢對自己如此大聲說話,夏建剛今天沒喝多少酒,要不然也不會舍著老臉來勸夏夢。
夏建剛吼聲道:“你喊什么喊!你跟他怎么回事,能怎么回事!我給你介紹對象,還做錯了嗎!你看你多大的人了,天天在外人模狗樣的,咋不見你帶個男人回家?我給你介紹對象我還成罪人了!”
“對,您跟我介紹對象,我謝謝您!但您別拿他的錢啊,你知道你現在讓我多被動?姓宋的因為你拿的錢起訴我!你說,我拿什么還錢?”夏夢聲音越說越大,越說心里愈發的苦澀。
夏建剛擺出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扯著脖子叫道:“跟他復合不就完事了嘛!你一個姑娘家哪來那么多主見!是不是舒曼那個死丫頭影響你的?哪天看到她,我非得幫她爸媽教育她!”
夏夢的眼淚刷的一下留了下來,她急忙擦干面上的淚痕,聲音有些哽咽:“爸,自從媽走后,你變成這樣,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但你能不能不要讓我覺得沒什么指望……我……我也沒指望你能怎么樣……起碼能在我心里留個念想,成嗎?”
夏夢此刻提到了自己的母親,夏建剛像是一顆炸彈一樣,立馬被點燃了,他本就不好的腿腳此刻竟然猛然站起來了,手持著酒瓶指著夏夢,厲聲叫道:“你別跟我提你媽!你跟你媽一個德行!一天到晚的哭哭啼啼的,什么玩意兒!一天到晚的不讓我順心!我告訴你,今天給你臺階了,你趕緊給我下了!趕緊去跟老宋復合了,否則我非得打死你!”
夏建剛對夏夢的家暴,對于夏夢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只要夏建剛不順心,動輒就是一頓暴打。夏夢此刻在憂傷之下,想到了早已經模糊的母親,那個未曾給予過自己半分關懷的母親,她在幻想著,如果自己母親當初沒有離開自己,或許不會再飽受著自己父親沒完沒了的毆打?
“打……”夏夢的淚水像是斷了線一樣止不住,她一聲苦笑,搖了搖頭,“我還怕你打我嗎?我媽怎么了?我媽再不濟留了一套房子給我們,你呢?除了一天到晚酗酒,然后打我罵我,你給我留什么好的念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