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賢帶著路遠和莫靈犀來到附近的一家棋牌室。
六十三歲的魏九德頭發花白,瘸了條腿,看起來比真實年齡更加老邁。
他正為了幾塊錢和牌友爭執,面紅耳赤,斤斤計較。
魏子賢小聲喊了句:“爸,有客人找你。”
魏九德瞥了一眼莫靈犀和路遠,完全沒在意,心思還在爭執上,捏著手指女里女氣:“小方子,你是晚輩,我原不應該和你計較。但牌場有牌場的規矩,落地見光死,打出來的牌,怎么有收回去的道理?你也甭管我是不是屁胡,這五塊錢,你是一定要給的。”
姓方的年輕人嘲諷:“哎喲,您老人家可是九千歲,大明星,還是大老板。你當年都是凹門拉斯維加斯的,一把幾十上百萬,幾塊錢還計較什么?怎么著?這是眼瞅著自己年齡大了,怕自己謀財害命,霸占人妻子兒子的事,被兒子知道,不給你養老送終?想賺我這五塊錢,給陳子賢娶老婆?”
魏子賢原本姓陳。
魏子賢一臉尷尬,望著路遠和莫靈犀,抱歉道:“讓你們見笑了。你們稍等一下,我進去勸勸我爸。”
他進了棋牌室。
路遠和莫靈犀站在棋牌室門口。
莫靈犀撇著嘴,有些厭惡:“認賊作父,這種人真是沒骨氣。”
路遠沒吭聲,冷眼旁觀,安安靜靜的望著魏子賢和魏九德。
魏子賢說是進去勸勸他爸,卻全然沒有說魏九德一句,整個和魏九德一伙,和姓方的年輕人爭吵。
甚至不惜擼起袖子,準備干一架。
姓方的冷嘲熱諷,說他沒出息,是個窩囊廢。自己親爹的錢,被這個老太監敗壞光了,自己親媽被老太監糟蹋著,自己連姓都改了,認賊作父。
肯定很多人這么說過。
魏子賢渾然不在意,魏子賢直接懟了回去。
父子倆和路遠莫靈犀回到那家小超市。
超市隔間有廚房。
溫著一罐子藥。
魏子賢把藥端了過來,遞給魏九德。
魏九德唱了一口,直接把碗扔了,擺足了架子,捏著手指,瞪著眼睛罵道:“小兔子崽子,你是想燙死我嗎?怎么著?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魏子賢小聲道:“爸,我試過溫度了。”
魏九德大怒:“怎么著?我還冤枉你了是吧?”
魏子賢連忙道:“爸,你別生氣,我去再倒一碗。”
不是什么大病。
老風濕。
陰天雨天腿就疼。
魏子賢四處打聽,從老中醫那找的方子,挺有效。
魏子賢張羅藥去了。
魏九德端坐在椅子上,搖著扇子,打量著路遠和莫靈犀。
“兩個小崽子,你們哪里來的啊?”
莫靈犀沒多少恭敬:“上京市。”
魏九德呵呵笑:“好地方啊,人杰地靈,皇朝古都,我大明當年在上京設立的還有錦衣司,老身不才,總管錦衣司三部九門。”
莫靈犀撇嘴。
魏九德捏著手指侃侃而談半天,神采飛揚。
好半響后,他問:“你們來見我做什么?我們好像不認識。”
路遠接話:“是這樣的老爺子。我有個長輩,當年曾經受到陳老板很多照顧,非但錦上添花,更是有雪中送炭。這才有今天一些成績。這一趟我來西山出差,我叔千叮萬囑,讓我無論如何來拜訪一下。”
魏九德:“呵呵……陳老板?你們可見不到陳老板了。他現在擱閻王那呢,哈哈哈哈……”
莫靈犀眉頭緊皺。
路遠一臉平靜,道:“我叔經常提起您老人家,說您老人家為人正直仗義,來拜訪您,是一樣的。”
魏九德愣了一下,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好半響,忽然之間陰沉起來:“我不管你們是誰,不管你們從哪來的,不管你們是不是受過陳老板的恩惠,甚至都懶得管你們到底什么用意。現在,可以滾了!我九千歲眼里,揉不進沙子!”
莫靈犀再也忍不住:“喂!老頭,你是不是神經了?還九千歲,你當還在拍戲啊?”
魏九德沉著臉:“滾!”
莫靈犀:“路遠,咱們走算了,這種人,給他們錢干什么?再窮,也是活該。”
這姑娘很聰明。
果然,聽到錢,魏九德變了。
他陰惻惻的笑著,上上下下打量著路遠和莫靈犀:“受人恩惠,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這個閹人,尚且知道這個道理。你們既然來拜訪恩人的,拿出點誠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