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非看李崢滿面蕩著熱氣,有些擔心:“真沒發燒?”
“沒……”
“好吧……”唐知非嘆了口氣,繼續巡場監考。
很快,她發現林逾靜也不太對頭。
這位平日只是瀟灑冷艷,孤傲的神,也如高手全功率運轉內力一般,一副發高燒的樣子。
“逾靜你也沒事?”唐知非慌張問道。
“唔。”林逾靜使勁點頭。
“唔是有事還是沒事……”
“唔事。”
“好吧……”唐知非左右看了看,想說什么,但還是忍住了。
你倆個教室里練玉女心經呢?
此時,另一位監考老師朱洪波也湊了過來:“怎么了?”
“沒事。”唐知非沖李崢那邊努了努嘴,小聲道,“感覺他倆太用力了……”
“尖子切磋,正常。”朱洪波順勢瞅了眼林逾靜的卷子,點著頭輕聲道,“又快又穩,沒問題。”
作為重點班的班主任,數學老師,朱洪波的評判還是很權威的。
二人這便又湊到李崢身旁。
朱洪波定睛望向卷面。
望了很久……
足足看了兩三分鐘后,他才抿著嘴,拉著唐知非一起回到了講臺前。
“李崢是真的不太對……”朱洪波揉著下巴品味道,“答題思路和感覺……好像換了一個人……很有意思,嗯,很有意思。”
“有個什么意思啊?完全聽不懂。”
“嗯……”朱洪波比劃道,“你看,我每天要判兩個班的作業和卷子,時間久了,我就算不看姓名,不管筆跡,只看答題的思路和感覺,大約都能猜到是誰。”
“這個我感同身受。”唐知非呢喃道,“只是,語文有很多主觀的部分,解析、作文什么的,很好判斷,數學題的答案不是都一樣么?這個也能判斷誰是誰?”
“可以的,但前提是這個人本來就有風格。”朱洪波瞥向林逾靜道,“林逾靜一直都是風格最明顯的,幾乎每道題都能想出最簡易的解法,能忽略的過程一定忽略,偶爾還能給出標準答案都沒有的解法。”
“那李崢呢?”
“李崢是一定會走最正的那條解法,解不開就還是胡解……一條路一條路試,如果不是卷面有限……他能把泰勒展開都給你寫上去。”朱洪波吧唧著嘴說道,“但今天……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了,他好像只看題面,看一眼就知道哪里是死路,然后在幾個走的通的思路里隨便選一個,并且有意識地在不同的題,走不同的路,好像是在均勻訓練……”
“又聽不懂了。”
“哈哈,那我說簡單點,就是慕容復,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每道題都用不同的克法,追求藝術感大于追求簡潔感。”
“!”唐知非瞪眼道,“突然評價就這么高?”
“但是啊,在數學上,簡潔便是最大的藝術。”朱洪波笑道,“不過像李崢這種刻意挑戰難度,訓練多種思路,也還是很有意思的。原來的他只認一條大路,死也得走,現在則是看到了很多的路,一條條走著玩,大約就是這種感覺……哎呀,要不是這倆人準備物競呢,我都想躥騰他們試試數競了。”
“哦,這個朱老師你隨便。”唐知非沒好氣地歪眼兒依次望向二人,“上禮拜,菁華物理系副主任,親自聯系的劉曉東,詢問他倆的情況和檔案……”
朱洪波驚道:“不是還沒物競呢么?”
“是啊,人家倆就有這個能耐,隨便露一面就能撈到合約,你說氣不氣,氣不氣!”唐知非不覺攥了攥拳頭,“結果呢……人家倆雙雙給副主任拒了,據說劉曉東都在辦公室里撞墻了,不過他也只敢撞自己的腦袋,根本不敢勸他們……你說氣不氣,氣不氣?”
“這個真的是有點氣了。”朱洪波也跟著搖起頭來,“這么一說,他倆確實不存在精力分散的問題,反正隨便都能簽T2……”
“就是,你想搞數競就提前準備,我幫你說。”唐知非悄咪咪說道,“你看陶菲菲,累是累,但培訓他們,也是一次自我提高,他們拿獎了,陶菲菲自己差不多也是優秀的競賽老師了,前途大大的。”
“嗨。”朱洪波笑道,“可惜了,沒有語文競賽。”
“有啊,新概念作文……”唐知非苦嘆道,“只是,這個跟語文老師沒啥關系……”
“哈哈,你都當上他倆班主任了,就別再貪心了,倒是數競,我其實是懂一些的……”朱洪波思索片刻后,眉色一揚,“那……我要拉他們搞數競,知非你可得幫忙。”
“你自己直接說不就得了?”
“李崢可以直接說,林逾靜不行。”朱洪波嘴角一揚,“要引林逾靜上鉤,那還是需要一些誘餌的,不然就會像化競一樣。”
“什么誘餌?”
“呵呵,我有一計……”
唐知非聽著聽著,便張大了嘴。
奇怪的套路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