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大雨漸歇。
山澗旁側,綠樹清潭,炊火熏暖了昨夜被男嬰尿濕的長衣,這本該是一處極佳的美麗景致,然而一抔臟污的血流淌入石潭,打破了安謐的美麗景致。
順著血流的方向看去,石潭側黃巖上,一只成年人大小的狼王被大卸八塊,而在狼王的腰間,戳著一把小臂長的竹片,竹片穿過狼王的腰,戳入黃巖石縫中,直接把狼王尸體釘在了黃巖石上。
看此狼死相,不難推出,這狼是被竹片一擊命中了豆腐腰,然后被戳在了地上,它拼命掙扎,最后自己把傷口霍大,流血而亡。
而能擊殺如此體格狼王的人,勢比熟知狼的弱點,那就是銅頭鐵骨豆腐腰!
狼這種生物的腰是最弱的,而頭和骨是比較硬的,所以竹片直中要害。
而且擊殺者心思足夠縝密,他利用黃巖的石縫把狼王戳進地上掙脫不了,最后放血而死。
此刻,狼王的血嘩啦啦的順著石頭朝下流淌,狼皮狼毛仍的滿地都是,唯有狼里脊,狼大腿上好鮮肉被切的整齊無比,然后用竹子穿成了肉串,放在黃巖的上面。
黃巖下,篝火已熄,炭火熏烤著狼肉,茲茲的油水冒竄在空氣里,篝火側暖手的青年伸了個懶腰,他的臉頰上滿是沉醉,他閉著眼,深呼吸著,手拍著膝蓋,輕輕打著節拍,哼唱著。
“劫過九重城關,我座下馬正酣,看那輕飄飄的衣擺,趁擦肩把裙掀。”
“踏遍三江六岸,借刀光做船帆,任露水浸透了短衫,大盜睥睨四野。”
“枕風宿雪多年,我與狼謀早餐,拎著釣叟的魚弦,問臥龍幾兩錢。”
“……”
“呀呀——”
“哇哇——”
旁側竹簍里傳來了一道道嬰孩啼哭聲,打斷了青年人的悠哉歌唱。
“哭什么哭!”五竹回頭看著那男嬰,臉上幾分煩厭神色,“昨天晚上要不是你一路上吱呀呀叫個不斷,我們能讓狼群追上嗎?那可是幾百頭狼啊,差點一波流把我帶走!如果不是那只狼王年輕經驗少被我擒殺了,咱們這回已經成狼糞了!”
“哇哇——”男嬰哭的更厲害了。
殺手五竹怒叱道,“哭,還哭!信不信我殺了你!”
“哇哇——”
五竹揉著太陽穴,頭痛無比,“小祖宗,打個商量,咱能不能別哭了,讓我清靜的吃頓狼肉燒烤,然后我有力氣了,我帶你去最好的夜總會,啊呸!最好的青樓,給你找個頭牌姐姐,讓你吃飽,好不好?”
“哇哇——”
五竹看此氣的抬手,左手食指中指朝著男嬰小腹上一寸,輕輕一點,“定!”
那男嬰瞬間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法,移動也不能動了。
“哭?”五竹得意的炫耀著自己的雙指,沖著嬰兒道,“繼續哭啊!少林金剛指了解一下,話說回來,我這金剛指比少林禿驢厲害的多,他們的金剛指最多也就玩玩二指禪健身,而我這金剛指配上大理段氏皇族的彈指神通,可是能點死人的!若我有內勁的話,隔空點穴都是輕而易舉的!比那必須近身的葵花點穴手還厲害!”
然而五先生還沒高興太久,下一刻里,一股臭味彌散開來。
五竹面色凝固,下一刻里把男嬰抱了起來。
石潭下傳來五先生的凄厲的咆哮聲,“混蛋!你怎么啦粑粑在了襁褓里,你想讓我給你洗尿屎布嗎?不可能!想我五竹可是天下第一的武道高手,名震寰宇的殺手之王,身居百家絕學,博覽群書,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誰見我莫不叫我一聲武先生,武癡前輩,洗尿布這種事情,老子是絕不可為的!”
男嬰傻兮兮的看著五竹,抱著肩膀,凍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