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樓隔著一條東三長街,有一處諾大的別院,此處別院本事儋州司馬的住處,但是隨著中州監察院人馬的到來,司馬大人早早就把別院騰了出來,讓給了監察院一行人馬。
監察院,在這個時代那等于地球時代的東廠+西廠+FBI+軍情六處的綜合體,說是先斬后奏,皇權特許都毫不夸張。
朝廷當中除了諸如范建這樣的戶部大佬不鳥監察院,其他的官府衙門,那是看到監察院就躲的遠遠的,免得他們看你不順眼找你一點麻煩奏上去,那你就遲不了兜著走了!
什么,你說一身清凈不怕監察院查?
咳咳,你聽過造假抹泥嗎?監察院里是有高手專門給你制造污點的。
故而,監察院一票人馬住在了儋州司馬別院里,儋州司馬非但不生氣,反而沒填好酒好肉的伺候著,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這不,為了讓檢察院的幾位大爺高興不寂寞,儋州司馬甚至把城里說書先生給請了來,給各位大爺說書助興。
儋州司馬別院后花園,數十方長桌橫前,上放瓜子點心香茶,桌案兩側,一個個監察院高手,席地而坐,正聽說書。
屏風后,說書先生聲音高揚,“這快意江湖,流水過客,北齊南慶,一十三省遍是傳說,不管是行善心熱,或不服不忿,一踏入這江湖,就不由己身!”
“有龍子皇孫,劍走花紅,分不清愛恨,到頭人事兩空。”
“看峨眉天驕,仙子遺落,錯判了義與情,成就瘋魔!”
“……”
“江山易老嘛,幾度斑駁,癡兒俠女,奈何情多,酒劍隨馬,他鄉異客,白衣不見,桃花如昨!”
“梆——”
隨著一聲驚堂木,監察院高手們紛紛起身鼓掌,“好!”
“好,說得好!”
“這個評書還是頭一次聽說啊!”
“可不是!說的真不賴,比咱們中州那歪嘴先生說的好多了!賞!白銀二兩!”
屏風后,說書先生是個瘦高老頭,不住點頭哈腰,“謝謝,謝謝各位達人賞賜。”
這時,人群里一個年輕俊俏的后生站起身道,“喂,那說書先生,你這評書是自己編的嗎?”
老頭子趕忙搖頭道,“不,不是,小老兒哪兒有這文才,這一首江湖嘆是我從天下第一樓說書人口中學來的,這是人家編撰的,咱就一個學舌的。”
后生笑道,“你也是道聽途說的啊!那這個第一樓說書人是個何許人也?怎的有如此見識,如此文才?”
老頭子不住搖頭,“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我只是聽人說,這位第一樓說書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他說完一次書后就消失了,后來有人問起過郝掌柜,那郝掌柜卻笑道,那說書人身體不適回家養病去了,今后不會來這第一樓了,也讓咱家別掛念了。”
“這樣啊,可惜。”后生不住搖頭,一邊揮手道,“門口那倆人,送一送先生啊!”
“好嘞,王哥!”
老頭子說書人離開了儋州別院,年輕俊俏的后生王啟年,磕著瓜子,自顧自的哼著小曲,悠閑自在,王啟年突兀的想出去走走,去找那個喜歡侃大山的李尋歡李掌柜聊一聊天,聽一聽他口中那讓人著迷的江湖事兒。
但是王啟年考慮到一個整天拉的和驢一樣的長臉某人,就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他已經三令五申不讓自己出門了,如果這回出去,怕是回中州那姓費的要參自己一本,到時候,老爹還不得打斷自己的腿啊!
就在這時,后院傳來一個急聲,“王哥!大人找你!快點去了!”
王啟年懶洋洋的站了起身,吆喝著,“大人,你也夠了,咱倆之間就隔著一間房,你還專門讓人喊我一下,有意思嗎?”
旁側書房里怒聲傳來,“王啟年,這是規矩!咱們監察院的規矩,私事不傳六耳,公事必過六耳,不明白嗎?”
“明白,明白!”
王啟年奉承著走了上去,走廊過去,迎面一間書房,墨香之氣撲面。
王啟年看著書臺之前,端坐在那的拉長驢臉的費大人,合手道,“卑職四品中階王啟年拜見監察院費介費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費介抬頭,打量了一眼王啟年。
費介這人,老實說長得不算好看,甚至說,丑!
他雙瞳內陷,雙頰外斂,還生著一副鷹勾鼻,厚厚的嘴唇配上山羊胡須,給人一種奸相小人的感覺。
費介抬手道,“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