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郡,新鄭縣……
舊韓王宮之中,韓王成臉色蒼白,看著下方的韓國貴族,忐忑不安道:“秦軍要殺過來了?怎么辦?”
“大王勿憂。”
張良被韓王成任命為韓國宰相,如愿以償的繼承了先祖之遺愿。
“勿憂?寡人如何不憂?秦軍幾十萬大軍壓境,如今正在南陽集結,一旦糧資征調完畢,新政首當其沖。”
韓王成神色慌亂無比,指著張良接著道:“都是你們拉著寡人造反,這下好了,全完了。”
“大王切莫灰心,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即便不敵,我韓人也定要讓秦人付出血的代價。”
張良勸慰道,心中卻很失望。
漂泊半生,未能覓得良主,眼見天下風雨驟起,他也只能孤注一擲,扶持這位韓國王室后裔。
然未曾想到,秦皇政,如此奸詐,狡猾,不惜以身犯險,詐死誘天下人餌。
“怎么守?寡人的軍隊加一起,也沒有秦軍零頭多,只有區區二萬余人,怎么拼?”
韓王成憂心忡忡,毫無信心道。
“大王,秦軍雖人數眾多,但并非秦人精銳之師。”
“北方軍團王賁伐齊,南方軍團蒙恬伐楚,征討韓國的只是秦人三線城防軍,連二線軍隊都算不上。”
“趁著秦人集結大軍,征調糧資之時,懇求大王不惜屈尊,親自鼓動韓國子民,勇于守衛韓國。”
“只有我韓人上下一心,抱著必死之信念,秦人嫣敢小瞧我韓人?”
張良用心良苦,對著韓王成再三勸諫道。
“放屁,當年就是這個內史騰攻陷我韓國,將父王,王兄擄到了咸陽,圈養起來。若非寡人機智,多年隱姓埋名,藏于民間,也會跟父王他們一樣,被養在咸陽離宮之中,老老實實做個金絲雀。”
韓王成神色十分激動,對張良的良苦用心,視而不見。
“大王,正是因為如此,大王才更應該以身作則,寧死不降。”
張良恨鐵不成鋼道。
“不……寡人還不想死,只要投降不抵抗,以秦皇政的大度寬容,必當會寬恕寡人鬼迷心竅之罪。”
韓王成連忙,擺了擺手,一臉認真道。
“哈!哈!哈!”
張良聽聞,簡直如同荒天下之大稽也。
內心又悲又痛,這世間怎么會有如此天真愚蠢之人?
我韓國的氣數,真的盡了嗎?
“子房,你為何發笑?”
韓王成露出不悅之色,似乎感覺到張良在嘲笑自己。
“臣笑大王天真,也笑韓國可悲可嘆。”
張良毫無懼色,坦然喝道。
“放肆,你身為臣下,竟敢呵斥大王,有你這樣的臣下與大王這般說話嗎?”
“簡直豈有此理,身為相國,不體國憂,不明王慮,實在荒唐。”
一時間那些韓國貴族大多數都對著張良,橫加指責。
因為在他們內心,也覺得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既然當年始皇帝能夠既往不咎。
趁著自己現在還有討價還價的本錢,說不定投降之后,免罪獲功?也未嘗不可!
“一群貪生怕死之徒,簡直可悲,死到臨頭,尚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