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心中嘆了一口氣,陛下給自己的密詔只有四個字,永絕后患。
既然是密詔,那陛下之意,不言而喻,不容公之于眾。
所以血腥屠夫之名,暴虐無道之罪,自然不能讓陛下背負。
這口黑鍋自己只能承擔下來,身為臣子,自然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陛下閑仁寬厚,愛民如子,自然不會為難于你。”
王賁振振有詞道。
“小人叩謝陛下天恩。”
“叩謝陛下天恩。”
無論是田假亦或是那些貴族,還是齊人士卒,無不松了一口氣,連忙對著西方,叩謝道。
“陛下不殺爾等,然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本將軍絕不允許爾等禍國殃民之徒,茍活于世。”
王賁露出譏諷之色,然后大手一揮。
“將軍?”
“饒命啊!”
“我不想死……”
“啊!”
“啊……”
頓時萬箭齊發,田假與眾貴族當即倒在了血泊之中。
齊人的士卒無不變色,開始騷亂起來。
可是手無寸鐵,面對枕戈待旦,強弓硬弩的秦軍甲士,他們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從丟下武器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命運便不再由自己做主。
“將軍,這些叛卒怎么辦?也全殺了嗎?”
副將嚴厲幽冷的看著三萬躁動不安的齊人士卒,對著王賁殺氣騰騰問道。
“罪魁禍首皆以伏誅,沒有必要牽連甚廣。死罪可免,然活罪難逃,全部拘押,上奏陛下圣裁吧!”
王賁說完,便驅馬,朝著隔城大門走去。
一群不知深淺死活的東西,天下兵甲皆在陛下手中掌控,天下錢糧皆于朝廷庫中封存。
自己雖是邊軍大將,可若無陛下密詔,兵符,節杖,自己就連一兵一卒都無法調度。
哪怕蒙恬經營北方軍團十年,威望奇高,又能如何?
一紙調令,十年心血盡付諸東流也。
陛下調蒙恬于南疆,說是南疆無大將,可未嘗沒有借機調走蒙恬的想法。
而自己雖有威望,但在北方軍團立足不穩,不足以撼動威脅陛下之權威。
蒙恬于南疆同是此理,將積威日久,則必有損君威,不益于君王社稷之安穩。
這無關乎信任,而是為君之道也。
還是父親大人高瞻遠矚,陛下之圣心難測啊!
謹言慎行,方能立于不敗之地。
只是讓王賁有點擔憂的是,朝廷連發不下百道公文召自己回咸陽勤王,父親大人修書不下數十封。
自己因為奉陛下密詔,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怕日后回咸陽之后,免不了要被父親大人摧殘一番咯!
哎!
王賁感覺十分無辜,可嘆自己英明神武,縱橫疆場,除陛下外,唯獨就怕父親大人啊!
誰讓老子比自己更厲害,天意弄人,自己注定被修理的命,也只能在王離小崽子身上找點自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