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太醫……”
佰卓對著殿外大聲呼喊道。
過了好一會,嬴政才算緩過氣來。
佰卓剛松了一口氣,可當看到陛下蒼白的面孔,立刻心中打了一個哆嗦道:“陛下,您流鼻血了。”
“慌什么?朕不是還沒駕崩嗎?”
嬴政瞪了佰卓一眼,然后拿起木案上的黑卷,擦了擦鼻子,果然看到上面猩紅的血跡。
自己的大限要到了嗎?
嬴政心中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他感覺身體宛如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病懨懨的自己。
難道這幾年自己只是回光返照嗎?
咳!咳!
佰卓哪里敢頂嘴,低著頭,不敢直視陛下的目光。
能不慌嗎?
陛下若是撒手人寰,不知道多少人要為此寢食難安。
儲君年幼,這偌大的帝國又將何去何從?
“傳旨,召蒙毅回咸陽。”
嬴政站了起來,把黑卷丟進了一旁的火爐之中,化為灰燼。
“臣,領旨。”
佰卓心中肅然,上卿蒙毅深得陛下寵信,如今身在百越處理百越政務,陛下急招蒙毅,是要未雨綢繆嗎?
嬴政看著佰卓離去的身影,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沒過多久,太醫院太傅令來到了祈天殿,對著嬴政拱手一拜道:“臣,拜見陛下。”
“免禮,上前來。”
嬴政被拉回思緒,然后看了一眼太傅令,淡淡道。
“臣,遵旨。”
太傅令心情忐忑的走了過去,接近圣駕之后,他十分老實的站在嬴政面前,低著頭,有些局促。
嬴政沒有說話,而是把伸出右手,平展放在面前的木案上。
太傅令作為天下名醫,又是宮中太醫之首,自然明白了陛下的用意。
連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開始為陛下號脈。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怎么會這樣?
這不可能……
“朕的身體怎么樣了?”
嬴政把太傅令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一沉,冷冷道。
太傅令當即頭上直冒冷汗,直接跪了下去道:“陛下,臣萬死。”
看著太傅令的樣子,嬴政的一顆心更加跌入了谷底,莫非自己真的大限將至了嗎?
“朕沒有問你什么時候死,只問你朕什么時候會死?”
嬴政緊鎖眉頭,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太傅令,沉聲道。
“陛……陛下……臣……臣不知!”
太傅令被嬴政的話給嚇到了,聲音都有些結結巴巴,含糊不清道。
“你不是譽滿天下的名醫嗎?自詡扁鵲在世,妙手回春,何以什么都不知?”
嬴政十分不滿,此時的他宛如一只受傷的野獸,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擔憂。
“臣醫術淺薄,資質庸碌,無法號出陛下的脈象。”
太傅令一顆心跌入了谷底,他毫不懷疑,這個君臨天下的至尊,一旦暴怒,自己必然橫尸當場。
“嗯?”
“此話何解?”
嬴政怔了怔神,狐疑道。
“臣,察覺不到陛下的脈象。”
太傅令真想一頭撞死算了,自己行醫大半生,救死扶傷無數,自己真的老了嗎?
連陛下的脈象都號不出來?
還是說陛下根本就沒有脈象了?
可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