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尼德蘭人在濠鏡低價傾銷的糧食和糖,也是他們歡迎的必需品,他們也不至于為此類小事和尼德蘭人開戰……
最令郭懷一奇怪的是,出港的炮船有四艘,可回來的時候,卻只有三艘,還有一艘至今不知去向。
他當時就反復打探,可尼德蘭人卻諱莫如深,不肯吐露一個字……
“大鐵船回來了?”
鄭成功目光一凝,“可是,這與尼德蘭人又有什么干系?”
“莫非……”
他疑惑地猜測道,“他們也覺得這艘大船有太多古怪,從而起了覬覦之心?”
“那樣的話……”
突然,鄭成功眉頭一跳,“要是那幫紅毛和琴川侯結上了梁子,說不定會得到與濠鏡同樣的下場。”
那樣的話,郭懷一的各種擔憂,豈不有望一勞永逸……
想到這里,鄭成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調侃道:“打狗……這個名字取得還真是好。”
……
正在這時,一張黝黑的面孔出現在門口。
此人盡管穿著中國人的衣服,但是黝黑的皮膚、卷曲的頭發都說明他是一個黑人。
只見他站在門口,恭謹地躬著身子,用葡萄牙語向主人小聲稟報:“有親將求見,說是瞿大人到了。”
這個黑人,是鄭成功內宅的仆人,有些房間,只有他們才能直接進入。
他們一句中國話也不會說,全部是天主教徒,鄭成功延續了他父親的做法,專門用他們承擔自己的機密事務。
“傳他進來。”
鄭成功抬起頭,用葡萄牙語吩咐道。
……
“參見王爺!”
來人進來納頭便拜。
雖然鄭成功穿著便服,但他是堂堂正正的朝廷王爺,那親將雖說也是親信,必要的禮儀是不可少的。
“起來吧,”
鄭成功語氣平靜地問道,“他們……來了幾條船?”
“回王爺,”
親將慢慢地站起身,恭敬地回道,“有六條,都已下錨,只是……”
“甚么?”
“有一條大……鐵船。”親將臉上的表情很豐富。
“噢?”
鄭成功嚯的站起身,沉吟片刻,問道,“這船……很大嗎?”
“是的,很大,”
親將毫不遲疑地回答道,“只是,這船根本不掛帆,只冒煙……”
“……”
鄭成功一時語塞,有點發愣。
盡管這已不是新聞,但這船到底有多大他從未見過,至于究竟有何古怪之處,他更是無從想象。
如今從自己的親兵口中描述出來,讓他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