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一望,果然,遠處江岸邊,一只打著白旗的小船被扣押在碼頭……
鄭成功目光一凝,沉吟片刻,擺手道:“讓他們直接來陣前。”
“是!遵命!”
……
來的這個使者,便是費爾堡的仆人巴斯滕。
陪他一起來的,只有十個被繳了械的士兵,帶隊的,就是昨天來過一次,狼狽逃回的阿爾多普上尉。
讓巴斯滕當使者,是因為他的相貌、談吐都很謙卑,而阿爾多普上尉卻是硬著頭皮來的。
要不是總督大人嚴令他以保護巴斯滕為名,偵察一下鄭軍虛實,打死他都不敢再來此地。
“國姓爺,鄙人代表我們……總督大人,向您致意!”
見到鄭成功,巴斯滕便弓腰致意,一上來便出示了費爾堡的親筆信,“這是總督大人……給您的親筆書信。”
“遞上來。”
鄭成功并不回禮,他仍然端坐馬背,面無表情地說了一聲。
兩軍交戰,威儀和氣勢很重要,一個小小的信使要讓他回禮,還不夠格。
“是!”
當即有一名親將上前接過書信,順帶狠狠地瞪了巴斯滕一眼。
……
看完信,鄭成功淡淡的道:“十萬兩白銀,要我退兵,這便是你主人的意思?”
“是,是的,國姓爺……”
巴斯滕抬眼偷瞧,眼珠骨碌碌亂轉,卻絲毫看不出鄭成功的表情,只得低著頭,恭敬地說道,“我們大人的意思,貴軍遠來是客,當優厚勞軍……”
“一派胡言!”
鄭成功一聲低喝,沉聲道,“此地本非爾等所有,乃前太師練兵之所!只因國有危難,才被爾等乘隙竊據,今本帥領兵前來,是復其故土!誰是主誰是客,爾等不知曉嗎?”
“是,是,國姓爺……”
巴斯滕一連聲的唯唯諾諾。
“今我大軍云集,復我故土,爾等卻不識時務,負隅頑抗,實乃自取其辱……此處離爾國遙遠,安能久乎?”
“國姓爺……”
巴斯滕連連弓身,猶豫道,“我們大人……無意冒犯天威,只是……為眾多手下的退路計,不得已……”
狐貍終于露出尾巴了,這才是爾等此行的目的吧?
鄭成功瞇了瞇眼,盯著巴斯滕看了許久,開口道:“罷了,爾等也是奉命行事,本帥有柔遠之念,開爾一面,若及時投誠,本帥不取爾等性命,任爾離去……凡糧食倉庫不許擅用,其余珍寶珠銀私積,悉聽載歸好了。”
“是,是……”
巴斯滕擦了擦額角,暗自松了口氣。
“回去告知費爾堡,限他三日內投誠,”
鄭成功語氣一變,冷幽幽的道,“如若執迷不悟,心存妄想,我必油薪磺柴積壘齊攻,屆時船毀城破,悔之莫及!”
“是的,鄙人一定回復……只是,三日……”
“三日不夠,難道還要三個月?坐等援兵嗎?”
鄭成功輕蔑一笑,“好了,你等來一趟不容易,先陪我觀戰罷!”
不給點厲害瞧瞧,諒你們也不會死心!
鄭成功目光一閃,擺手道:“帶過一邊,好生照看!”
“是!”
“傳我將令,各營即刻攻擊!”
“遵命!”
眾傳令兵齊齊應聲,高舉令旗,策馬離去。
沒多久,哈勒姆圓堡便傳來了第一聲炮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