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何守信發話了,“據我的偵察兵報告,進出西門的巡邏隊要比之前頻繁得多,因為有進有出,又坐船而行,沒有引起我們偵察兵的警覺……”
“我估摸著,如果我們不動手,今夜一定會有大批韃子出城,”
說著,何守信低頭看向地圖,“但是,他們并不是逃跑,而是在城外埋伏。”
“埋伏?”
有人滿臉的驚訝。
“對,”
何守信點點頭,解釋道,“我覺得,馬進寶的目的,可能還是打算在我們的主力攻城時,引誘我軍入城然后縱火,先讓我軍遭受損失,再趁勢返身殺回。”
“把我們困在城內再反包圍?”
有軍官反問,“馬進寶有這膽子?”
“要不然,他們把糧食運往儀真而不是廬州,又運來大批火藥,就解釋不通了,”
何守信淡淡一笑,“依我看,馬進寶故意給我們設了一個**陣,這小子既不敢棄城而逃,又沒有能耐硬拼,才想出這下三濫的招數。”
“他應該清楚,咱們的北路軍南下后,他必敗無疑……”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卻沒人接話,何守信接著說道,“是以,他示敵以弱,做出逃跑的假象,真正的企圖是玉石俱焚,火燒揚州城,運氣好的話,有可能逼退我軍,偷得一場勝仗。”
眾人轟的一聲,有人開始不淡定了。
正值盛夏,萬物本就干燥得直冒煙,一旦火起,那麻煩可就大了……
“大家別忘了廬州方向的韃子,”
何守信模仿林嘯的動作敲了敲桌子,提醒道,“馬進寶肯定已派人求援,一旦我軍遭受重創,還要全力救火,廬州的援兵抵達后,馬進寶便有信心反殺我們。”
“那我們便先打擊一下他的信心,”
一名軍官建議道,“既然他們將糧船開往儀真,我建議,分兵一部分殺往儀真,拔掉這個屯糧點,讓他們的援兵也沒糧吃。”
“沒這個必要,我們暫時也沒這個能力,”
陳六御搖了搖頭,接話道,“且不說韃子在那里還有一支水師,咱們自身的兵力也不夠,真的要分兵,勢必駝背摔跤,兩頭不靠。”
“對,說不定這是馬進寶故意引誘我們分兵,削弱我們的力量,”
何守信點點頭,沉吟道,“他既然想縱火燒城,手頭的主力一定會出城,很難講他是不是已經在途中設了埋伏……綠營兵的作戰能力不值得高估,但在地形有利時,也不能輕視了。”
“這倒是,”
那軍官點頭附和道,“換成是我,要把精銳撤出城去的話,也該撤往進可攻退可守的城西……”
“說得對,”
何守信贊許道,“眼下,北路軍來不及趕到,咱們又兵力薄弱,沒辦法四面圍城,所以……”
“那我們就連夜奔襲,在城外建立阻擊陣地,直接截斷他們的退路,”
這時,一直沉默的警衛連副連長楊遠發話了,他指著地圖說道,“只要將馬進寶堵在城內,他就不敢點火。”
“嗯,”
何守信贊許地點點頭,“咱們的對策,就是兩個字——堵城!”
隨即,他招招手:“下面,請各位移步,我先介紹一下韃子的城防情況……”
“為了摸清韃子的布防情況,前幾日,我已派出了偵察隊伍,進行了數次敵前偵察,”
何守信抬頭,微笑著看了看顧炎武,“今早發現異樣后,顧大人派人及時進城打探,核實了韃子的陰謀,同時進一步摸清了他們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