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彈藥,彈藥輸送帶卡了。”指揮官厭惡地瞅了一眼歪戴軟布防撞帽的炮手,深深凹下的大拇指肚切實感到了痛意,指揮官一腳踹得炮手后腦勺撞到橫杠又彈了回來。他不敢打開艙蓋觀察車隊的損失情況,已經有人在對講機里報告了狙擊手。除非是傻子,不然能在如此條件下達成擊殺的狙擊手不會放過一絲殺掉一名騎士扈從的機會,這意味著鋼鐵城一萬元的人頭懸賞。
于是這名騎士扈從扒拉著艙蓋鏡,可憐巴巴的后視口冒出了一群被打爛了下身的士兵,指揮官本能地胯下一涼。他艱難地在繼續前進與后撤間抉擇著,終于,茍活一時的迫切壓過了對未知的恐懼,車外的高音喇叭傳來了與前不久截然相反的命令:“全隊,后撤!后撤!”
狂傲無畏的十字軍戰士同樣被傷者慘狀驚得眼皮猛跳,這些茹毛飲血,越是子彈如潮斗志昂揚的戰士居然在木盒跳雷前慫了,他們拖起下肢稀爛卻又不致死亡的同伴們退回了運兵卡車中,油門轟鳴,司機們掛起了倒擋,空余遍地狼藉等待風雪清掃。
天色漸漸陰沉,凄風冷雪隨著陽光謝幕達到了最頂峰,但這卻是某些生物的狩獵時刻。一頭雪狼遠在十數公里外便嗅到了風雪中的腥氣,對于饑腸轆轆的畜牲而言便是天賜良機,野獸的生存哲學與人無二致,要么凍斃餓死,要么在渺茫機會中搏得飽腹,冬季會淘汰一切不符合季節特點的生物。
雪狼扁平的腳掌分擔了體重,蓬松的尾巴則又掃滅了踏雪而過的細微足跡,這頭雪狼已經循蹤追尋了數小時,從日暮到天黑,冰冷空氣中血肉氣味濃郁到它無須費力嗅探。雪狼此刻思考的并不是找到食物,而是如何應對定會一道趕來的同類。
但雪地下伸出的手攥住了雪狼前爪,雪蟒?這頭畜牲第一反應便是遭到了潛伏雪中專門獵殺它的蟒蛇,但它料錯了,西蒙攥住狼爪的力量充沛到生生擰折了雪狼足,一柄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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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匕首插進狼脖。一橫一豎,雪狼立刻喪命。
西蒙拔出軍刀,狼脖傷口血流噴涌,西蒙拎過狼首,一股蒸騰狼血澆得西蒙滿頭滿臉,西蒙越屏息,寒冷侵徹地越快,從中午到晚間長達五六個小時的蟄伏耗掉了他軀體所剩不多的熱量,他一口咬住了狼脖,滾燙狼血灌進喉嚨,提供著寒夜難得的源泉。
直到脖頸動脈泵出的鮮血縮減到了汩汩小溪,西蒙這才松口。“呸”地吐出一口狼毛,西蒙順手把狼尾巴往背包帶上一系,活動活動凍僵四肢。
西蒙走到拉米雷斯的“墓穴”旁,扔下雪狼,丟出一顆漆黑丸子,雪蟒糞便炮制而成,對于荒野狼群不啻于雷池。凡事皆有兩面性,驅走了雪狼或許引來惡魔龍,盤踞在荒野食物鏈最頂端的掠食者,專門狩獵水桶粗細的冬眠雪蟒。
工兵鏟挖開了冰雪,露出了宛如冰雕一般的拉米雷斯,正待西蒙要摸出熱水壺澆他一臉時,拉米雷斯仿佛溺死人抓住了稻草般劇烈咳嗽著,顯然,黃金眼也有自己一套對抗嚴寒方法,西蒙擰開軍用水壺,說道:“蟒蛇丸子維持不了太久,走,我們去背風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