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你還年輕,你在鋼鐵軍里有美好的前途,而我已經老了,堅持不過這一百英里,你要追我下去,不出一夜,你和我一定會死,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等到你們找到我的尸體,你依然是大功一件。”雪原磨蝕掉了戰爭騎士的傲氣,惡名昭著的槍火騎士開始求饒了。“想想你愛人,你孩子,你不希望她早早上其他男人的床,你的兒子,叫另外一個男人‘爸爸’,轉頭吧,約瑟夫,你盡力了,我尊敬你。”
“不。”西蒙蠕動著嘴唇,他就這么一句回答。
“好。”在西蒙眼前的,只有那件連雪花都沾染不上的黑夾克后的骷髏頭。“老子死之前還能拉一個,但在這之前,你會比我更堅持不下去,城市嫩雞崽,你根本不懂得荒原!”
“try(試一試)”西蒙簡單說道,他們之間只相差兩個身位,誰都禁不起哪怕是一拳,跌倒后再也爬不起來。也不會有人救他們。
夜幕降臨。
裁決日核爆掀起的塵埃一度遮蔽了天空,重創了生態循環,臭氧層被大規模破壞,有些人說時代是好也是壞的,至少在戰后,星子很璀璨,仰頭誰都能欣賞,但這卻是人類最不需要的絢爛。
前方有一片小樹林,低矮而幽邃,沒有人可以在雪原表層度過安穩的一夜,那時西蒙穿著七層內襯的防寒服,挖掘出坑洞才得以熬過。有樹林就意味著燃料、食物、避風處,更多的希望更多的危險,西蒙也明白,一旦進入樹林,他將再也追不上槍火騎士。
一步,一步,再一步。
他們之間,只差一個身位。
沉默絕望的較勁,到了這個距離,這個時間點,任何與生存不相干的爭斗,都是致命的。“你是瘋了么?你真的不要命了!”槍火騎士的聲音聽起來筋疲力盡惶急不堪,他終于回頭看了,西蒙在發力,走得越來越快。
從最初的五十米間隔,到現在的一個身位,槍火騎士曾是一個荒原客,自然知道其中的艱辛,問題是西蒙真的趕上了,強弩之末似乎一直繃在哪兒,現在他要來同歸于盡了。
西蒙壓低了身姿,沒有什么踢腿、肘擊、鎖喉,他只是靠到足夠近,然后一個前撲,撞翻了槍火騎士。
“放開!放開!這里是森林!森林!”槍火騎士拼盡全力地踹著抱著他大腿的西蒙,釘著鋼掌的靴底踹得西蒙頭破血流。“你是想被凍死還是被人面蛛吃了!松開!不然我喊了!”槍火騎士的口氣和一個走夜路被人尾隨,威脅著要扯喉嚨的大叫的姑娘沒太多區別。
西蒙被當胸一腳,早先在芒茲維爾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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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肋骨都沒痊愈,此刻一腳踢得西蒙悶頭一翻,卻是扒下了槍火騎士半邊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