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密爾城實際分成了更靠北的,依托舊密爾沃基南端稍小些的廢墟建立起來的密爾城,以及南端舊芝加哥廢墟上的芝卡城。早在核冬天時代,兩城避難所派出的探險隊便不期而遇,隨之氣候開始轉暖,輻射消退,稍微適于人類生存后,幸存人類便開始全面重歸地表,開始了拓荒時代。
兩城距離如此之近,自然很快攜手建立了聯合委員會,共同在兩城昔日的中間過渡帶建造了密爾—芝卡城邦,城議會由雙方避難所純血后代共同執政,并走水路與東端的福特城、鋼鐵城組建了最早的北方盟雛形。相比于鋼鐵城十三人議會里唯一擁有兩票贊成、否決權的弗蘭茨議長,密爾—芝卡聯合城邦則更直接一些,五十人會議,各占二十五席。
按理來說大家是該稱呼他們為“mil-chic”才對,但廢土人大抵沒這么好精神多念兩個音,相比于頗似“chicken”的“chic”,總不免有些怪怪的,加上芝加哥避難所后代人寧可被錯劃隔壁那邊,也不想逢人就叫成雞啊雞之類……于是到了現在的后拓荒時代,除了偶爾在密爾城南端更屬于芝加哥后裔的街區能聽見純正的“Chicago”外,都是純粹動動嘴就能發出來的“mil”。
大概這就是密爾人揮之不去的淡淡憂傷吧。
作為北方工業盟區的龍頭老大之一,密爾城的制造業即便比不上鋼鐵城那般兇殘到能往城墻大規模澆筑鋼水的生產地步,但也同樣有堪稱發達的軍工業,足可批量生產輕武器與各式輕型火炮,倒不是說密爾城議會沒有更進一步的動力,只是作為北方盟的一員,密爾城一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兩個避難所攜帶的技術本就更偏向于體系訓練,輸出技工,并憑著更接近西部荒漠那堪是無窮人力的位置,靠著賣賣人轉轉二手奴隸,何必非要承擔起弗蘭茨那樣的義務呢?
“紫血者的氣息變得很淡了。”日頭毒辣,亞麻布兜帽下豎著一對削尖樣的長耳,亞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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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大緩緩地呼出一股白練般的長息,竟是持續了兩三分鐘之久。
米達倫并未打擾海德拉執行官繼續的思索,她微一擺手,散在人潮各處的聯合派海德拉們頓時四散開來,穿過芝卡大奴隸市場,隱隱把握住了每條出入口。
她淡色的眼瞳里徑直忽略掉了摩肩接踵被枷鎖銬住的的黑膚奴隸一長串地牽過曬地極是干硬的黃泥地。戴著沙褐色防塵巾的獵奴隊哪怕是與同行笑鬧時也不忘掄起長鞭便是“啪”一聲爆響抽爛某個看上去不聽話的奴隸脊背。
米達倫冷哼了一聲,旁觀著獵奴隊成員肆意踢打著被抽得一個馬趴跌倒的黑奴,任是主人如何暴揍,那個奴隸仍是只敢抱著頭不容稍許反抗。派駐在密爾城的海德拉一多半都是從西部沙漠分部回來的,對此自然毫不感冒。那些真正有點骨氣的早就渴死曬死在70或者80兩條州際公路旁的處刑架上了。那些真的有點憐憫心的人也基本死在暴民窟里了。
他不值得任何同情。這個海德拉如是想道。
米達倫眼睛一動,便是跟在突然提步走向芝卡奴隸市場深處的執行官。這兒是整個北方規模最龐大的奴隸中轉地,米達倫當然不喜歡這種充滿了舊時代味道的廢墟新建筑,尤其是充斥其間的“劣民”,總是有牙尖嘴利的老鼠得窺斗篷下那抹驚人的霜麗。
說是黃土地也不盡然,熔融進泥土里的紅色塑膠奇異地賦予了市場區一些特別的艷麗,粗陋搭成的遮陽蓬甚至不比這座運動場遺跡環側的看臺來的更精致一點,米達倫依次潛伏進支離破碎的陰影中,她自忖也是虔誠且好學的信徒,卻是一直不得以進入鋼鐵大學主圖書館一覽經書,她并不是如易形者那般擅于蟄伏欺騙的偽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