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做埃里克的士兵撓了撓腦袋,喧囂風雨聲令他不得不抬高了語調,說道:“我們需要做些預防措施么?”
拉米雷斯不需要回頭也知道埃里克做了什么手勢,他仍是集中注意力在染紅了的天幕,并不是他忽略了腳下,而是街道上此起彼伏的血腥黑暗交織容不得他過于審視,有則古老流言在所有的廢墟探險隊中傳遞:若是有人長久盯著腳下看,那么黑暗就會吞噬掉眼睛。
“隊長命令在他回來前盯緊俘虜,而不是宰了他們做肉干,我不希望再重述一遍。”拉米雷斯一揮右手,示意埃里克無須再說。
討了個憋,埃里克最終還是提步走回。拐過一面墻,邁過正抱槍熟睡的同伴們,到底有沒有心睡著,彼此心里自是明白。偶爾間,猶是能聽見照明棒輕微的“嗶嗶”聲,這不是給士兵們用的,長久穿行于黑暗間,他們早就得有了一定程度的微光視覺。這是給俘虜們用的,好讓他們不要被恐懼徹底淹沒。
看著埃里克坐回席子上,彼特裹了裹毯子將臉朝向另一側,極輕聲哼道:“嘿,你的故事說道哪了?”
“別煩我。”顯然這幾個帝國老兵承的是喬納森的面子,而非這個連軍團都沒參加過的“小雞仔”,五個帝**人遭受夠了背叛,他們自然會為自由而感激、奮戰,隨著時間流淌,或許只剩下最淺薄的生存本能。與這個時代的多數人一樣為了活著而活著。
這也是他們不遠千里,到這個充滿了危險的死地中來的原因。
自由、酬勞、信任、聲望、老長官,一個個殊途同歸的因素將這些彼此并不熟識的士兵糅合在了一起,他們如果想回頭……所有人都有回頭的機會。
陰晦中,除了看管著被一根繩子束縛齊的俘虜們的值班士兵,其他人,都在默認著,無一安睡。
他們在等待隊長回來、老板回來、大哥回來。
僅此而已。
……
雨點“噼啪”打過帳篷布,無可奈何地給墨綠色更渲地深一些,億萬顆雨點試圖尋到縫隙鉆入其中一窺究竟,不管只要系繩與用折疊鍬砸進去的樁子沒有倒,自然便是無稽之談。
而帳篷內也的確值得人拼死一看,并非是說是這個面容俏麗的女子,而是她墨紫發梢輕輕掃過的一張地圖。
女子雙腿盤膝,目光游離不定,彎低了脊背幾乎是貼著地圖在端詳,她的目光聚焦在地圖中部。而地圖輪廓像是一片扯做一半的棕櫚葉。大概沒人說得清這是什么,而更具有聯想力的人,或者鋼鐵大學的精英則能第一眼判斷出,這是舊聯盟國境的東半部。
密密麻麻的線條、數值、字母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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