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師以來,行醫多年,柳太醫還從未失手過。
可他轉過身來看那年輕公子的模樣,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年輕公子的臉色已經白如薄紙,口中氣若游絲,早就不醒人事了。
柳太醫連忙坐下,又抄起手腕開始把脈,一雙老眉緊緊的皺在一起。
只見那年輕公子脈象微弱,似是重癥病人,隨時可能歸天。
“明明是虛寒之癥,氣血過虧,以致于氣息不暢。我適才用了柳氏獨門手法,幫他梳經舒脈,暢通呼吸。雖不能治愈,總可緩解,也不至于如此這般加重病情吧。”柳太醫不由的大驚。這年輕公子的命在他看來也不是十分要緊,可畢竟人是經過他瞧過了的,要是就此喪生,他這柳氏一門的金子招牌也算砸他手里了。
柳太醫又把那些急救的手法用了一遍,這次卻再無絲毫作用。
“老太醫,如何?”春花姐焦急的問道。
“唉,這公子原本就已經病入膏肓。適才老夫幫他推宮活血,本希望他能挺過這一遭,誰知道他底子太差,已非人力所能為了,唉……”
柳太醫連連搖頭,看他那意思,這年輕公子公子的病除非是神仙,否則定然是沒救了。
春花姐急得連連跺腳,玉仙坊主事的也是焦躁不安。這人畢竟是在坊里出的問題,這場官司只怕是吃定了。
見這人依然沒有救回來,口中雖然沒說,眾人心里對柳太醫的欽佩便降了幾分。
“老太醫,既然這公子已然是死馬了,不如讓我來瞧瞧,可好?”
就在眾人焦躁之時,朱平安在一旁徐徐開口道。
“小子,這是你自己找的事,可不要怨我。”
聞言,柳太醫先是一愣,接著便是大喜。
以他多年的經驗,雖不明白究竟,可他知道這年輕公子十有**是救不回來了。
如今朱平安肯來背這個鍋,他正好順水推舟。即便出了什么事,他將罪過全部往朱平安身上一推,這里幾十雙眼睛都瞧著,自己便一點干系也沒有了。
心中如此之想,口中卻是另外一番言語,一臉肅容道,“小侯爺,人命關天,這可不是耍鬧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老太醫便接著瞧,本侯不打擾了。”朱平安微微一笑。
柳太醫大驚。
本來他不過想裝腔作勢一下,稍后甩鍋的時候更有說服力,沒想到朱平安就此便干脆的打了退堂鼓。
“咳咳……,”柳太醫干咳了兩聲,一張老臉微紅,“既然小侯爺對岐黃之術如此感興趣,讓你瞧瞧也無妨。只是不可輕動,要是出了什么問題,可脫不了干系。”
老太醫將將心一橫,為了一世英名,直接甩鍋了。
“那本侯爺就來瞧瞧?”
“瞧吧……咳咳……瞧吧……”
朱平安其實對這年輕公子的病癥、治療方法早就了然入心了。
青衣文士在他腦中留下那本書《九天異聞錄》,竟然是本奇書。
朱平安剛剛稍稍過了一遍,便覺得里面的內容翰如煙海,什么琴棋書畫、占卜問卦、醫藥稼軒、雜聞游記無所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