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大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搖著折扇,臉上掛著一絲譏笑,“吳莊主今日這許多話,只有這一句沒說錯。其實,不止這么簡單……”
說到這里,朱平安將折扇一合,俊臉一板,冷冷說道,“今日你等不僅要將來福恭迎回族,當年那些趕他出莊之人,還要跪在他的面前,給他磕頭認錯!”
朱平安此言一出,圍觀眾人頓時如同爆炸開來,嘩聲一片。
當年趕來福出莊,說是族中合議,其實乃是老太爺的主張。如此說來,豈不是要老太爺向來福磕頭認錯?
吳老太爺掌控宗族大權幾十年,在吳家族內,如同神明一般,具有無上權威,平日根本沒人敢忤逆他半分。
這公子竟然口出狂言,讓老太爺跪下磕頭,莫不是患了失心瘋?
吳天祥卻是大怒,一張老臉瞬間沉了下來,厲聲斥道:“大膽狂徒,你當我這吳家莊是何等地方,竟敢如此當眾大放厥詞?來人啦,將這狂徒與那小雜種一起敢出莊去。”
朱平安所出之言,辱及老太爺,已然觸及了吳天祥的權威,是以他也不再顧忌朱平安是從京都而來,身后有何背景,直接撕破臉皮。
這也是因為,吳家莊背后有個天大的靠山,吳天祥才有這等說話的底氣。
莊里養的一些護院,聞聽莊主下令,一個個持槍舞幫,如同兇神惡煞一般,上前要將朱平安二人趕出去。
來福見狀大驚,生怕少爺吃虧,也就不再顧忌許多,準備把朱平安的真實身份公布出來。
朱平安卻穩坐椅中,神色自若,對來福淡淡的使個眼色,示意他住口。
來福心中雖急,卻不敢忤逆朱平安的意思,到嘴的話又生生的咽下去。
朱平安自從知道來福的身世,便存了替他報仇的心思。今日來到吳家莊,見到來福娘的凄慘現狀,更是起了殺心。
他一向認為,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卻也不否認武力有時候是就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
可這吳家莊畢竟是為自己府里照看田莊的,嚴格的說起來,也算是自己人。如是自己表明身份,就有些不便下狠手了。
是以他進莊以后,故意隱瞞了身份。
“這些打手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平日在吳天祥的手下,只怕也沒有少做惡事。何況吳家莊掛著安樂公府下人的名號,他們若是做了什么惡,別人只怕會將賬記在公府的頭上,無由的敗壞了自己和老爹的名聲。”
故此朱平安正等著他們過來,好出手重重的懲治一番。
朱平安看上去不過一介文弱書生,面對這等如狼似虎的打手,還能如此鎮定,卻是吳天祥沒有想到的,臉色不由得有些陰晴不定。
正在劍拔弩張之時,大路上遠遠的行來一頂大轎,轎旁跟著十來名衙役,向著吳氏祠堂而來。
“裘大人到……”
為首的班頭,扯開了嗓子便是一聲喊。
吳天祥見狀,嘴角浮出一絲冷笑,揮手止住了沖向朱平安的護院們。
這裘大人正是坪縣的知縣裘武,是吳天祥一早派人去縣里請過來的。
裘知縣知道吳家莊是安樂公府的產業,聞聽居然敢有人來此鬧事,連午膳也沒顧得上用,直接帶著衙役們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