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身影巋然不動,穩如泰山。
兩三個眨眼功夫,赤菟便已下了山坡,沖至漳水河畔,卻也未作停留,四蹄踏在水面,濺起大量水花,一路狂奔,竟讓它輕而易舉的沖過了漳水。
文丑心頭巨駭,此人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
他當即想要避開這個男人,然而馬背上的男人卻沒有任何放過文丑的打算,望見文丑想逃,他摘下頭上斗笠一飛,猛地射向文丑。
文丑見狀,急忙勒馬停下前沖的速度。
與此同時,旋轉急速的斗笠也正好從他面前飛過。
呼!
文丑瞳孔縮緊,憋在胸口的長氣也隨之呼出,他甚至產生一種幻覺,如果剛才自己勒馬稍慢了一些,可能這個斗笠就取走了自己性命。
沒了斗笠遮掩,文丑也終于看清了這個男人的面容。
五官神俊,深邃的眼眸里不見有任何感情。
面如猛虎,目若貪狼。
文丑沒有率先發難,而是急問一聲:“足下何人,為何阻我去路?”
是的,在他潛意識里,并不想跟這個男人交手。
馬背上的男人也不答話,從馬腹的另一側,取出了一桿丈長的畫戟,黑幽的戟刃上透出凜厲的殺意,對著文丑就是猛地一戟掄砸過去。
戟刃呼嘯的聲音傳入文丑耳中,敏銳的神經感官,促使他不由的打了個激靈。
文丑自是不敢托大,連忙雙手橫槍向上一擋。
轟鏘!
畫戟掄在槍桿身上,發出一聲巨大炸響。
硬接了一戟,文丑身軀晃了兩晃,只覺手臂發麻得厲害,也虧他這盤角槍材質堅固,否則,估計這一戟就已經要了他的性命。
一戟未能擊殺,呂布反手一挑,利用月牙小戟徑直將文丑手里的盤角槍擊飛出去。
隨即,便是一戟四平八方的正面橫掃。
看似尋常,實則威力十足。
沒了武器的文丑在馬背上躲避不開,只能逼迫得自己滾落下馬,模樣狼狽。
見到文丑倉皇落馬,呂布冷冷一笑:“河北庭柱,不過爾爾。”
要是換做以前,受此侮辱,文丑肯定是要與他大戰三百回合。但眼下追兵將至,文丑心里急切,心境也尤為不穩,遂大聲質問起來:“壯士,你我無冤無仇,為何助董賊殺我!”
這個時候,他仍然沒有認出呂布的身份。
呂布呢,也不愿讓文丑當個糊涂鬼,道了聲:“你可知,你口中的董賊,是我義父!”
聽聞此話,文丑猛然醒悟過來,眼神如是見鬼一般,用手指著呂布,臉上表情惶然不敢置信:“你,你……你是呂布!不,這不可能,你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天不絕我,便是為了取爾性命。”
說罷,呂布眼眸中冷芒一閃,手中揮動起了畫戟。
文丑見狀,哪里還顧得去撿兵器,當即拔腿而逃。
赤菟急追過去,馬背上的呂布雙手握住戟桿末端,爆發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力量,像是要發泄完這些天心里所積攢的怨氣,猛地一聲長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