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阪。
秦師傅摸不透這孩子的心思:“阪字……澤障山脅、崎嶇險路,這字意可不太吉利啊,你確定要用這個名字嗎?”
吳阪又是點點頭,不再嬉皮笑臉扮孩子了,滿面嚴肅:“是的,您就這樣稱呼我就好。”
“好,吳阪,你且奉茶吧。”
吳阪又是討好地展開了笑臉,扶著水壺將其中一碗給倒滿,茶水通透,像是流質的銅在碗中晃蕩著,濃而微苦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兩片被泡散的茶根在碗底沉浮不定。
即使吳阪不怎么喝茶,但是前世的閱歷擺在那里,他個不怎么懂茶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曬干的茶葉必定是上等,拿這種壺這種碗來喝,就實在有些白瞎了這茶的身價。
不過想歸想,吳阪還是慎重地捧起了那一碗茶,恭敬地遞到了秦師傅面前。
“師齊靖,愿受徒吳阪敬此茶,且知桃李難種,愿對徒吳阪以誠相傳,以摯相攜,不因秉性有虧而棄教,不因心性有損而遺禍,但為師徒,當需指點有加,助其遠邪離佞,不行差,不狂妄。”
秦師傅,自此便該稱呼他為齊靖了,也是鄭重地轉了一圈碗,然后也不在乎茶水還燙,便低頭一口飲盡。
“徒吳阪,可行拜師禮了,三叩首。”
吳阪不是特別想跪,但是想到再怎么說,面前這個男子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又想拜人為師,那么這個下跪實在不能避了。
吳阪心底嘆了口氣,面上不顯,一臉嚴肅地跪在了桌前,既然下了決心,那就必須做到位,吳阪沒有耍滑頭,小小的額頭在地上碰了三下。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看到吳阪額上的黃土,知道這個滿肚子心思的徒弟沒有在小動作上作假,齊靖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一叩首,使天地乾坤知徒心誠,二叩首,謝父母之命予以師長,三叩首,為拜見師長無以為贈,便將弟子的心意奉上。”
齊靖又拿起水壺,倒滿了另一個杯子:“徒吳阪,為師還禮,回敬收徒茶。你這就將它喝了,師徒相敬,則拜師禮成。”
吳阪從地上站起來,又是學著自己娘親曾經教過他行禮的動作,撫手長揖,然后才接過齊靖手上的碗,將那還有些燙嘴的茶水灌了下去。
“見過徒兒吳阪。”
吳阪轉了轉眼睛:“見過師父齊靖。”
齊靖的神色又端正起來,剛才那個溫柔的笑容淡去了:“因為你父母都已經不在人世,所以我今天起不只是你的師父,也會行使教導你的任務,你明白嗎?”
吳阪又堆起了謙和的笑臉:“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嘛,這些話我還是聽過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