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阪走出了齊靖的臥室,齊靖凝神靜氣,仔細聽著自己這個“徒弟”的腳步聲,由于強行傳功引導真氣流向的關系,齊靖現在處于散功的狀態,所以聽力遠遠沒有平時好使。
不過這不妨礙他估摸著吳阪的大致距離,這個男孩先是去了自己那間更小的臥室,然后去了后院一趟,接著又去了廚房一圈,這才踏出門檻離開了屋子。
齊靖嘆了口氣,因為聽不清吳阪到底做了什么,他對吳阪這樣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的舉動有些迷惘,是否跟自己想的一樣,這孩子只要拿到了一些路費、得了自己的內功修煉路線,就會直接一走了之呢?
吳阪一直對齊靖暗中觀察、保留戒心,齊靖又何嘗不是如此?
自從發現這個孩子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心思后,齊靖心中疑惑又滿腹不解,但是這個男孩確實是自己親手從吳府救出來的,而且長相與宋安瑩和吳詠年幼時也是有些相似的。所以盡管奇怪,齊靖卻從未表露在明面上,平日里和吳阪嬉笑怒罵的時候也不是作偽,是真心與這孩子相處,可是齊靖也一直在暗自揣摩這個孩子的想法、試探這個孩子的心性。
直到今天……按照齊靖的猜測,如果吳阪真的有異心,這時候拿了錢又得了內功運行的線路,恐怕也就該想著跑了。
要是吳阪真跑了,齊靖也就能冷笑一聲,甩手自顧自回京都去,一個假惺惺等了兩年只為練習內功的孩子,即使天賦再好,也不值得他費盡心思當自家子侄培養。
不忠不義,即使教會了他,也只是害了更多人,齊靖確實很在意宋安瑩與吳詠,但是交情歸交情,若他們的孩子不是良善之輩,齊靖只打算留些錢財便放吳阪去自生自滅。
齊靖閉上了眼睛,灌功通脈,他已經很累了,再去思考齊靖會采取什么樣的行動,只會讓自己越發頭疼,索性好好休息起來。
當齊靖感覺清醒起來的時候,沒聽到屋里有腳步聲,他身上的內功仍然沒有恢復,流動之間反而讓齊靖更覺疲乏,他從床上坐起來后,才意識到究竟是什么讓他突然醒過來。
一陣濃郁的雞湯味正飄在房間里,讓齊靖的肚子“咕嚕嚕”直叫,鍋里一定放了香菜和蘑菇,把湯煮得極其香醇,廚房傳來的燒火聲清晰起來,正因如此其他聲音才都被蓋了過去,尤其是那個盯著火孩子的呼吸聲。
齊靖笑著嘆了口氣,結果是自己心思太小人了。
不過這樣的結果讓他很是欣慰,步伐緩慢地走出了臥室,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知道自己一覺睡到了大半夜,已經很久了。
吳阪正在廚房里,耐心地坐在一個小板凳上,聚精會神地盯著火上的湯甕,聽到身后有腳步聲,男孩立即回過頭,當他看到是齊靖的時候便露出了很謙和的笑容:“師父?您怎么起來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齊靖擺擺手,示意吳阪再拉過來一張板凳,他坐到了吳阪身邊,陪著這個徒弟煲湯。
“你自己殺的雞?”
“沒有,拜托趙叔幫忙的,我哪會這個。”吳阪一邊說著,一邊遞了一小碗溫開水給師父,順便遞上了大半盤子的清炒土豆絲,土豆絲早就涼了,應該是晚上吳阪做菜時又特意留給齊靖的那份。
齊靖喝完水,便接過盤子慢慢夾著土豆吃:“嗯……”
“對了師父,剩下的錢我都放回盒子里了。”
齊靖的筷子停了下來,很好笑地看向吳阪:“哦?你不打算給自己留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