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呼小叫地在前院轉了好幾圈,將后院的陸清兒都吸引過來,看著這幕“貓捉老鼠”一般的鬧劇,陸清兒連連拍手,甚至喊著讓自己爹爹也下場試試。
陸昌勁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怎么,指望你爹也拿個木刀滿院子抽你嗎?”
陸清兒趕緊閉上嘴,但是沒幾秒又沖著吳阪喊起來:“吳阪哥哥,快跑啊哈哈哈!你的屁股要腫啦——”
吳阪欲哭無淚,自己前世今生加起來都四十歲了,為什么還要因為這個破師父的惱羞成怒,陪著他在這里扮戲啊,還是要挨打出丑的角色!
但是這個師父對自己恩重若父,吳阪又不好意思直接跳院墻跑出去,只能硬生生挨了很多下,畢竟他的輕功還沒有齊靖那么高明。等齊靖消了氣,也就不好意思再揍吳阪了,尤其是邊上還有人興奮地叫喚,恨不得也拿木刀上來耍兩下。
陸昌勁趕緊將陸清兒哄著拖走了,生怕齊靖和吳阪臊得慌,也要給陸清兒來幾下試試。
陸清兒還不樂意,不過被齊靖兇惡的目光一盯住,她吵鬧的聲音瞬間就消失無蹤,抿著小嘴巴趴在自己父親的背上,沖吳阪做起鬼臉。
“師父,您打累了吧?徒兒去給您倒杯水?”
“不許去,過來你。”
吳阪十分猶豫,腳下挪不動地方:“那能不能別再打了……”
齊靖將手里的木刀往邊上的兵器架上一插,自己率先坐到了一個石墩上,用手掃了一把身旁的石墩示意吳阪過去,吳阪這才老老實實地坐下。
結果屁股剛碰著冷冰冰的石頭,就又一陣疼絲絲的感覺,讓吳阪倒吸一口冷氣,還沒等他起身呢,后腦勺上又被人糊了一巴掌。
“臭小子,這才幾年啊,脾氣大了不聽話了?你以為你的翅膀已經硬了,啊?”
還沒等吳阪解釋什么,齊靖又接著道:“別跟我說那些信不信任別人的鬼話,就算這里是白沙洲,你也不能見一個人就覺得像好人,懂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要扮演,你以為你看著陸昌勁就很和善?我告訴你,但凡走鏢的這輩子必定也是殺過人的,你不要覺得驚訝,就是這樣子。護送那些商隊的時候總會遇到流寇匪徒,沒有見過血是絕對不可能的,更何況還是有家傳武功防身的,肯定祖上開始就是走鏢的了。”
“但陸叔叔……”
“我教訓你的原因跟陸叔叔沒有關系,而是讓你不要太輕信,不要太急于展現自己。是,你現在的輕功內功都入門了,但是比你好的好手不知道多到哪里去!小心行事一些,這白沙洲里也有各色人存在,你總不想被愛管閑事的武林高手綁回乾京城吧?”
吳阪被齊靖這一番話訓得惴惴不安:“有師父在,我可不覺得這里能有人打得過您啊!我們至于這么謹慎嗎?”
齊靖這一次揉了揉吳阪的腦袋:“師父能護著你一時可護不了你一世,我們在小村子里長大,你接觸的都是坤國最淳樸最平凡的一群人。但是以后呢?以后你見到的人越多,遇到的事情會越麻煩,總有一天你要出師的。”
吳阪沉默了幾秒,重重地點點頭:“我懂的師父……我懂。”
只是他總刻意去回避那些念頭,不愿意把這個世界的人們想得太陰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