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道煙霧很快被纏住了,灰衫少年多了一道更加柔和的影子,吳阪全力施為時的速度甚至比灰衫少年還要快,而吳阪心念所至匯聚在腿腳上的內力,使他腳下的石板路發出了微弱的呻吟。
吳阪伸出的手掌只差毫厘,便要落在灰衫少年的后頸處,上面匯聚的內力渾厚中正,雖然并沒有多強烈的威壓,卻讓灰衫少年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灰衫少年不再遲疑,瞬間放棄了對陸清兒的追逐,身子雖然還在順勢往前,但是他的胳膊一扭便將匕首往后方刺了出去,直取吳阪的肩膀!
匕首的寒光上一瞬間破開空氣,來到吳阪的面前,下一刻,一把細小簡樸的鐵鑿就從吳阪的手腕下揚起,迎上了那道寒光,他早就在灰衫少年摸住匕首的時候,偷偷將鐵鑿藏在了自己的袖子內側。
直到此時一抖手腕,那鐵鑿貼著吳阪的手,靈動得像是他的手指般,“咔咔咔”在那匕首上飛點三下。
灰衫少年旋腿翻身,一下跳出了兩米遠外,但他握著匕首的手仍在不斷顫抖。吳阪鐵鑿上倒灌進匕首的內力綿長幽深,那并不是灰衫少年熟悉的路數,而灰衫少年又非正面對敵的好手,所以極其不適應,吃了不小的虧。
另一面,吳阪雖然未退,但是也沒有追上去,他的鐵鑿已經崩斷一角,而吳阪的虎口上則多了一道血痕,一股陰冷至極的感覺正順著那條血口侵入吳阪的身體,讓他的內力運轉時倍感阻塞。
俊逸少年的眼睛卻是一亮,他看向吳阪的眼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寶藏一般:“好身手啊!能跟小灰打得不相上下的年輕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吳阪稍微后退兩步,拉開了與灰衫少年的距離,這才轉頭看向俊逸少年:“……過獎。”
灰衫少年終于擺脫了匕首上的奇特內力,他將匕首收回套子中,重新把雙手縮到了袖口里面,站回到了俊逸少年的身后,用一種冷冽的眼光望著吳阪,只是他眼中有些好奇的神情怎么都掩飾不住。
灰衫少年這樣矛盾的神情,倒是讓吳阪第一次感到對方也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恐怕與自己的年紀相差并不多。
俊逸少年上前兩步,繞著吳阪轉了兩圈,他那打量人的眼光顯得越發無禮起來:“你叫什么名字?小爺很欣賞你啊,有沒有興趣當小爺的手下?”
灰衫少年的臉很明顯僵硬起來:“趙兄,我師父已經說了,你要是再往別院里撿奇奇怪怪的人,他就把別院所有外人都毒死。”
俊逸少年嬉皮笑臉地湊近吳阪,嚇得吳阪連忙后退兩步讓到了一旁,這讓俊逸少年很是不滿:“你怕什么嘛!?是他那個老臉師父要下毒又不是我!還有胡財,你用那種眼神瞅著我干嘛?你不是要去找那小姑娘討公道嗎?自己去唄!小爺沒時間陪你們逗弄那種丫頭片子!”
胡財滿臉幽怨,卻只能一甩手,帶著另外那幾個公子哥扭頭走了。剛才吳阪和灰衫少年一打起來,這幾個孩子都嚇得愣在了原地。功夫他們不是不知道,但都是在話本故事里知道的,他們哪里親眼見過這樣的陣勢?光是兩個人身上的氣勢都令他們心悸。
胡財對吳阪和陸清兒的家庭背景毫無擔憂,但是這位身份神秘的“大公子”,胡財明白自己打死都惹不起,更不敢惹,他自己的父親上門時,都曾百般討好“大公子”,叮囑不知多少次讓胡財千萬別得罪這位小爺。
既然“大公子”都發話了,自己也只有趕緊去追人的份了。
吳阪看著胡財幾人離去,這一次倒是沒有阻攔,他的戒心更多還是放在俊逸少年和灰衫少年的身上,陸清兒的腳程只要不迷路,這時候應該早就到了教室,跟辛先生講過這里發生的事情了……
糟糕,那個傻丫頭不會真的迷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