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快走回學堂的時候,吳阪又小聲地問道:“清兒你確實沒事吧?”
陸清兒迷茫地搖搖頭:“沒有事呀?怎么了。”
“嗯……沒有,就是剛才胡財他們跑去堵你了,你們沒遇上?”吳阪不愿意讓陸清兒想到那位老者身上,所以小小地圓了一下。
陸清兒又是搖搖頭:“沒有沒有,那位老先生幫我把他們趕走了。胡財他們很怕他的樣子呢。”
吳阪在心中腹誹了句:說老實話我也挺怕他的。
不過既然陸清兒沒事,吳阪也終于能放下心來,兩人重新往戊級學堂的方向走去,這一次總算是沒人出來攔路了。
走進學堂的時候吳阪還掃視了一眼教室,發現胡財幾個人早就跑回來了,但是臉色都不是太好看,正扎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吳阪和陸清兒進門時,他們都是一怔,隨即紛紛將目光移開,盯著自己手上的書一言不發。
陸清兒拉著吳阪,他們跟辛先生打過招呼后,便聽話地回到了自己最初靠角落的座位上去。
這一天的下午,越發平靜無事,辛先生帶著學生們講書論意,在介紹那些各種各樣的古文和典故間,他展現出了極其博學的知識范圍,不論下方的學員舉手時提什么樣的刁鉆問題,辛先生總能找到最妥當合理的回答,令人心服口服。
原本還想為難他的胡財幾人,最后也不得不灰溜溜地抱著書,跟著辛先生一句一句朗誦起來,實在是他們也提不出什么問題了,辛先生回答得巧妙而精準,反而讓這幾個人學到了不少東西。
對于博學之人須有尊敬,是這些“學生”們大多從小被教育過的,所以見到這個遠海人如此有才華,他們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在課堂上搗亂了。
吳阪見到這樣的場景,除了原本對辛先生的好感,更是添了一絲敬佩——好一個“以理服人”,甚至可以說是“以禮服人”,能讓這些鬧騰的小孩子們重新撿起自己面對老師應有的禮數,可不是件容易事兒啊。
放學時分,陸清兒還拉著吳阪去問了辛先生幾個問題,邊上也湊過來幾個學生,好奇地聽著他們的談話,待到辛先生走了后,這幾個彼此間認識的學生才靠近過來。
“胡財是不是找你們的麻煩了?”站在中間的是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年,在這幾個學生間是年紀最大的,很自然便成為了這個小團體的主事人。
吳阪淡淡地跟幾人行了個撫手禮,看到幾人倉促還禮的姿勢很拘謹,吳阪心底便篤定了幾分猜測,堆起慣用的謙和笑臉:“他確實想找我們的麻煩來著,不過胡財沒找到機會,反而自己挨了一記黑拳。”
“果然是這樣啊,那家伙自討沒趣,是兄臺出的手?”這位主事人似乎也不習慣這樣客氣地跟人說話,語氣顯得很別扭。
吳阪將窩在自己背后的陸清兒拽了過來,親昵地拍了拍她的頭:“是我家小妹干的。”
陸清兒一皺眉頭,似乎有些不情愿:“吳阪哥哥,你跟別人說這個干嘛啦。”
“敢問兩位的名字?”
“吳阪,阪道難行的阪。”
吳阪推了推陸清兒的后背,陸清兒這才撇撇嘴道:“陸清兒,清水女兒的清兒。真是的,問別人姓名難道不該自己先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