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靖瞥了眼吳阪手上端著的菜,恨恨地說:“真應該請他們吃你陸叔叔那一手糊塌子。”
吳阪倒是沒有齊靖這樣外顯的情緒,他沖后面柜臺上干凈的碗筷點了點頭,催促起來:“那也太慢待了,好歹他們也是客人。師父你別郁悶了,趕緊把碗筷都端過去喊大家吃飯吧。”
齊靖雖然嘴里還在含糊地發火,但也聽了吳阪的勸,拿著餐具去客廳擺桌了。
眾人走進餐廳的時候,吳阪才注意到陸清兒的包子頭亂糟糟的,身上到處都沾了土灰,好像在前院的演武場滾了好幾圈似的,包子臉的小姑娘正氣鼓鼓地坐在桌邊,用眼神惡狠狠地瞪著灰衫少年。
灰衫少年被她的目光盯得十分尷尬,時不時埋怨地瞥一眼旁邊的俊逸少年,俊逸少年卻絲毫沒有自覺,看到吳阪之后就開始放彩虹屁,嘗都還沒嘗呢,便對他做的菜贊不絕口,甚至問吳阪要不要來他家當廚子。
陸清兒瞬間炸毛了:“吳阪哥哥是我家的人!你要挖墻腳有沒有問過我!”
陸昌勁趕緊安慰起自己的小女兒,生怕她再一沖動,又提出什么要跟人單挑,剛才就是因為俊逸少年惹她不高興,陸清兒怒吼著要跟他分出個高下,結果灰衫少年被派下場去,隨手就把陸清兒甩飛在演武場好幾次,兩人的水平簡直天上地下。
不過陸清兒委屈歸委屈,今天卻一滴眼淚都沒掉,只是跟要吃人一樣瞪著那個俊逸少年。這讓陸昌勁覺得很是稀奇,按平時她的性子來說,早就應該哭著喊著讓爹爹給自己出面報仇了。
吃飯的時候,俊逸少年的話明顯少了起來,他是真得忙著品嘗吳阪的手藝,沒有時間再胡亂扯皮了。吳阪本來以為他錦衣在身的樣子,怎么也少不了平日一份玉食的,卻沒想到俊逸少年是真的很專注地在吃飯,對這些家常菜愛得很。
尤其是那道本來給陸清兒特地準備的糯米蒸排骨,幾乎被俊逸少年一個人就啃光了大半盆,氣得陸清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簡直恨不得撲上去把俊逸少年那張臉給撓出花來。
灰衫少年的吃相倒是很文雅,不過大多數時間他都在幫身旁的老人夾菜。老人對于面前的東西嘗了幾口后,就沒有太多的興趣了,總是時不時瞟幾眼吳阪和齊靖,讓師徒兩人這頓飯吃得渾身不自在。
用過餐后,俊逸少年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老者在灰衫少年的攙扶下,坐到了前院去,陸昌勁給客人們往茶壺里添過熱水后,拉著不情不愿的陸清兒到后院去了,說是要考考她今天學了些什么,勉強轉移了小姑娘的注意力。
齊靖帶著吳阪坐在石桌的一側,而老者和俊逸少年坐在了另一側,灰衫少年站在兩人的身后,目光卻落在后院的方向,似乎是有些羨慕陸昌勁跟陸清兒之間的親密感。
老者緩緩地咽下一口熱茶,瞇著眼睛又在上下打量吳阪,然后才看向旁邊敲著二郎腿沒個正形的齊靖:“齊家小子,讓小興喊你一聲齊叔叔也不算過吧。”
俊逸少年聽到這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杜爺,這位……是什么身份啊?當得起我這聲叔叔嗎?會不會太拉低我的——”
俊逸少年后腦勺上被灰衫少年拍了一巴掌,灰衫少年冷冷地道:“我師父在說話呢,你給我老實應著就好。”
俊逸少年氣得直接蹦了起來,手指頭都快戳到灰衫少年眼睛里去了:“哇靠!行啊小灰,你丫還學會狐假虎威了是吧!?還打小爺!你居然敢打小爺?”
老者咳了兩聲,俊逸少年立刻老老實實地坐回了石墩上:“我錯了杜爺,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