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是個P!他就是個P!”
“你倆不去演情景喜劇真是浪費人才啊。”吳阪冷著臉吐了個槽。
俊逸少年和灰衫少年都沒聽懂這話,但不妨礙他倆聽出來吳阪話里的嘲笑之意,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白了吳阪一眼。
吳阪抱著自己的飯碗,往桌子外側不動聲色地挪了挪:“我現在還在懷疑……你倆是不是有龍陽之好。”
俊逸少年雖然嘴上依舊很暴躁,但是眼中神情卻冷靜了不少:“呸呸呸!我呸你一臉信不信!龍你個P!”
“別鬧了,好好吃飯吧。多吃點。”灰衫少年順勢把自己面前只剩下白蘿卜條的菜盤子端起來,放到了俊逸少年的跟前。
吳阪看著俊逸少年不再發脾氣,老實地拿起蘿卜條啃的樣子,不禁越發感到好玩:“說真的,你倆給我的感覺確實不像是主人與護衛。”
灰衫少年把另一盤手撕雞肉往吳阪面前推了推,示意他也多吃些:“少爺待我極好,畢竟他讓我喊他趙兄,實則是把我當親弟看待的。”
“我娘生完我沒多久就走了,而我的那些個家人一個比一個混賬,除了爭權奪勢欺辱人還會干些什么?那宮墻里的人一個個笑得可親卻巴不得掐死別人!滿腦子的陰狠念頭……就連那個屁股底下坐著皇位的家伙也不例外!”俊逸少年雖然罵罵咧咧的,但也知道自己話里的內容充滿大不敬,不敢喊得太大聲引起樓下的注意,所以弄得每句話都像是被他恨恨地咬碎了一般。
吳阪看見了俊逸少年臉上的恨意,那些仇恨和痛苦就像是在發光一樣,使俊逸少年展現出了之前從未有過的威嚴與冷傲。他并不懷疑俊逸少年這副模樣是做給自己看的,這般刻骨的憎恨要都是演出來的,那這人演技也太好了些。
但是吳阪并不喜歡看到俊逸少年這樣,所以他垂下了眼睛:“我的那位母親……她也是受了許多欺辱,但是為了我她一直忍受著吳家正妻的刁難,可后來我還是被人推下池塘差一點溺水而死。在那之后,我都跟母親單獨住在偏院里,一應吃穿全部都自己動手,這才免了被人陷害的可能。”
若不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來到這世上,大概那位母親就真的要承受失子之痛了。
俊逸少年明顯從吳阪的過去里找到了某種共鳴,很是唏噓地點點頭:“難怪你做菜那么熟練……”
吳阪在心里默默吐槽,不,那只是因為我師父做菜太過難吃。
灰衫少年則在回憶自己知道的東西:“我記得吳家正室,好像是個隱世山莊的女兒,她的背景異常神秘,而吳家的妾室只是你父親的貼身丫環,比不過人家的手段也情有可原。”
吳阪也是黯然地點點頭:“是啊,最后我母親還是死了,或許世人都以為她是跟吳家一同毀滅在乾京那血紅一夜的動蕩里,但我知道,她是在幾個神秘人的逼迫下不得已服了毒。”
灰衫少年露出一抹疑惑:“你當時也在場吧?他們放過你了?”
“我當時也就五歲,裝作不明不白的樣子把毒藥含在舌頭下蒙混過去的。因為有人攻進了吳府,放了一把大火,那些人也沒細細檢查就趕忙走了。”
三個人都是沉默了片刻,俊逸少年把弄著手中的琉璃茶杯:“我們……好像都挺命苦的啊。”
吳阪的神色恢復了平靜:“我覺得還好,人生在世不稱意,十之**難逾命罷了。”
俊逸少年又望向窗外,他的視線越過了白沙洲,越過那些荒蕪的白沙黃土,盯著一座在風雨飄搖間永遠聳立的城:“你就沒想過回去?去乾京城里復仇,將那些奪走你人生的人狠狠踩在腳底下,那又該是多么讓人舒心的一天啊。”
吳阪從這話里聽出了俊逸少年的心意,知道這才是對方一番賣慘后的重點,對方刻意用有相似點的身世引起共鳴后,這就算是來勸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