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凌覺察過來時,五片桂葉距離他的后背僅有一丈距離。
陳子凌運劍于后,劍身由于急速回轉,彎曲成了弓形。
嘭,的一聲脆響,五片樹葉排成排,斜斜撞擊在快速震動的金屬劍身上,瞬間化為齏粉。
破空聲并沒有隨著葉片的破碎而停止,米粒大小的黃色花骨朵,如雨般隱藏在后方的白霧中。
十幾朵桂花突破陳子凌手里的長劍,朝著他的后腦、腰背急速射來。
沒有人敢輕視這些看似柔弱,實際上速度卻比箭矢更為急速的黃色小花。
陳子凌丟劍于地,雙手化掌,反身輕拍。
如雨打芭蕉,又如棋子輕敲,在他身后響起了幾聲悶響。
陳子陵反手一指點在身后的桂枝上,原本還三尺長短的桂枝,竟如雪花遇火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空氣中嗡的一聲震鳴,一股狂暴真氣沿著陳子凌的食指,快速渡進了鳳延年的眉心。
鳳延年的衣袍如同充了氣的皮球,快速鼓脹了起來,頭頂白玉小冠啪的一聲,片片碎裂,一頭濃密的長發飄了下來。
是真的飄了下來……
鳳延年嚎叫一聲,嘴里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如同一團棉絮般輕飄飄的隨風而起。
若不是他反應夠快,掙脫了陳子凌手中如有實質,堅硬程度堪比鋼索的真氣,只怕不到數息時間他就要被充盈的真氣漲裂身體。
七品境界的身體,如何額外容納八品境界的磅礴真氣?
陳子凌驚訝地看著皮膚緊致、白皙若玉的鳳延年,一臉歉疚,“陳子凌見過侯爺,侯爺何故來此?”
鳳延年箕坐在雨水中,臉色慘白、目光呆滯,頭發眉毛全部被雨水沖落在了地上。
圍觀的眾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肖長天從小就和肖恩學習了毒術藥理,對治病救人也有研究,忙從馬上跳了下來走到鳳延年身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經脈。
啪的一聲,搭在對方手腕上的三根手指,被一股真氣狂暴地震了起來。
“嘿嘿,好玩,好玩……”鳳延年伸手將肖長天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繼續用力彈開。
除了陳子凌,在場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躲在半閑居樓下避雨的侯府護衛,聽到鳳延年的癡笑聲,將信將疑跑了出來。
那人白白凈凈,頭頂寸毛沒有,如同神廟里的修士,可是通過那人的服飾、聲音、五官判斷,分明就是他們那位令人心生恐懼的侯爺……
陳子凌一臉緊張提著劍走到鳳延年跟前,用手摸了摸他的經脈。
“侯爺驚嚇過度,一時心腎不交、神魂失守。眾位放心,我葉家一定會不惜一切,盡快替侯爺延請名醫。”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注視下,陳子凌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飛身鉆進了黑色馬車。
“四喜,前面帶路。”
得了吩咐,葉家的五名護衛快速收了刀,在眾人的注視下跨上駿馬,一扯韁繩朝萬福客棧趕了回去。
身穿黑色盔甲的緹騎們,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一隊黑甲騎兵遠遠地跟在了馬車后面,隨時準備逃竄。
……
“大帥就這么讓他走了?”一名黑甲緹騎小聲提示道。
“等宮里的旨意,動靜越大,驚動的人越多,反而對我們越有利。”
肖長天望著遠去的黑色馬車,他忽然想起了當初父親傳授他霸道功決時,多次提醒他的警訓,“心有恐懼,敬天畏神,勿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