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的青衫上出現了一道白色折痕,然后是兩道,三道,越來越多,直到他的青衫下擺終于容納不住如此多的折痕,碎裂成了絲絲縷縷。
一念從身體內散發出來的威壓只需稍有松懈,陳子凌就可以依仗神乎其神的身法,從他的空間逃出。
可惜對方對他早有防備,竟絲毫沒有松懈的跡象,甚至還在持續不斷施壓,分明有致他于死地的打算。
若不是他體內真氣充沛,已經是八品初的境界,又有神廟功法做支撐,只怕早就身受重傷,經脈筋骨斷折的比黑衣少年還慘。
勉強堅持了半盞茶的時間,陳子凌終于發現了對方的一些規律,開始有意調動真氣防守后背和下盤。
一念眼神微有些慌張,體內真氣繼續外溢,施展著他獨有的功決。
一道道無形真氣,從四面八方如連綿的鐵錘般不停砸擊著陳子凌的身體。
偏偏那些連綿不絕的動作,彼此配合的天衣無縫,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愣是把力道都擠壓進了他的身體,絲毫沒有一點浪費。
掌握了一念的規律后,陳子凌雖堅持的辛苦,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很想呼喚五竹來救自己。
可他之前已經告訴五竹,沒有他的求救就表明自己能應付的下來。
“五竹你就是個木頭人,打麻將的時候,就知道臨時叛變!現在本少爺快死了,你還守什么規矩!”
陳子凌滿臉通紅,血絲滿眼,呼吸已經嚴重受阻,只有出氣沒了進氣。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狀況比他預料的還要糟糕,一道尖銳如有實質的力道鉆進了他的眉心,一道血水沿著他的唇角落在了地上。
一念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原來他之前的舉動只是虛招,為的就是能成功突襲陳子凌身體上的致命部位。
陳子凌兩眼之間不易覺察的眉心,顯然就是他的最佳攻擊目標。
已己之強,攻敵之弱,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是兵道,也是他的道。
能當帝師的人,又怎么可能只講虛無縹緲的天道,而不講人間道呢?
陳子凌身體上的變化,就連一念身周的弟子和道友都震驚了,素來慈悲的一念大師,為何突然對這少年生出了殺心?
王啟年搬起一塊石頭,不停砸擊著空間屏障,嘴里狠狠地咒罵著禿驢,老賊之類的臟話,連帶著身周的苦修一起罵。
他在舉動看在眾人的眼中,雖然覺得自己無辜,可也生不出什么怒意。
小蠻姑娘雙拳不停砸擊著面前的無形屏障,望著模樣凄慘的陳子凌忍不住淚花滾滾,尖聲嘶喊一聲,放聲痛哭起來。
周圍的苦修心生憐憫連連嘆息,想到一念大師的威望,又生不出阻攔的決心,總覺得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他們只是旁觀。
“你們覺得我不在,就可以欺負他嗎?”一道柔柔的聲音從遠處飄了過來。
天地逐漸生出感應,地上的碎石,溪邊的水流,空中的落葉,漫天的風沙,不停匯聚到高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
圓球繼續旋轉,遮天蔽日,聲勢駭人,一個黃色衣裙的女子踩在上面,探頭朝外走了走,一雙粉色小鞋從衣擺下露了出來。
“哎,那誰,把那位姑娘帶走,無關人員速速撤離,誤傷了,我們葉家可不賠!”
葉輕眉指著身穿葉家護衛服飾的王啟年,實在想不起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