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加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對手,但這并不妨礙他和對方見面談一談。
更何況他早就得了葉家少爺的吩咐,有足夠的底氣讓對方做出退讓。
十七葉從岸邊解開一條小船的繩索,雙手劃著木漿朝遠處緩緩靠了過去。
頭戴笠帽的中年人,修長的手指握著劍柄,另一只手握著雙竹筷夾了一片半透明的魚肉,在蒜泥中蘸了一下,立即送入口中。
眼角余光看著孤身前來的葉家人,中年人手里的長劍拍了拍船舷。
十七葉昂首挺胸面上毫無俱意,一躍而起,直接上了對方的小船。
“你不怕死?”中年男人冷冷問道。
“前輩,不敢殺我。”十七葉聞了聞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朗聲道。
“為何?”
中年男人一臉訝異,聲音顯得很是樸實,手里的劍卻發出了陣陣翁鳴,正在以極小的幅度快速震動。
“我家主人讓我向您轉達一個消息——若是南慶葉家膽敢妄動,他不介意先殺了那位葉家后人,再將南慶那位茍延殘喘的皇族一刀兩斷。”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為國捐軀是南慶軍人應有之義,自從我葉家人投了軍,便和其他將士無甚差別,皇族死于敵國更能激勵南慶兒郎們的士氣。”
一葉聽到對方這般言論,也不慌張,微笑道:“前輩何不聽在下說完?我家主人說若是南慶葉家不妄動,百日之內必定親自將被俘之人送回南慶。”
中年男人遽然扭過頭來,抬頭看了十七葉一眼,“他憑什么?”
“前輩可認識這套功法?”
十七葉說著調動體內真氣,朝空中直直打了一拳,一股狂暴的勁氣繼續朝向突進發出一聲爆鳴。
“霸道真氣!”中年男人雙眼猛地睜大,雙眼死死盯著十七葉,手里的長劍停止了震動。
他和肖恩已經交手不下二十余次,前不久兩人還在打斗中受了不輕的傷,現在依舊未完全恢復,不然他也不會只封鎖葉家的海路,而不直接上岸攻進葉家。
傳聞肖恩曾經去過神廟,回來后便學會了一種霸道功法。
這位葉家人怎么也會這樣厲害的功決?
肖恩這種人絕不會為了錢,就將秘技輕易傳授給別人。
那么只剩下唯一的可能——那位傳聞不到二十歲的葉家家主和魏國緹騎首領肖恩的關系非比尋常。
十七葉見對方終于動容,彎腰朝他行了一禮,謙虛道:“在下只是葉家一小小管事,排行十七。
我家主人傳授的這套功訣實在玄妙,在下也只學了幾招,遠不是前輩的對手,實在慚愧。”
中年男人放下了手里的長劍,又夾了一塊魚生送進了自己的口中,臉色仍舊寒冷,聲音卻和緩了許多,“我怎么知道這不是你家主人的緩兵之計?”
“難道前輩覺得百日之內,我東夷葉家會放棄偌大的工坊遠走他方?”一葉一臉誠懇地看著對方,反問了一句。
“有理。”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繼續拿起長劍在空中來回抖了幾下,旁邊的船舷上立即飛起一片木屑。
“百日為期,不殺一人。”
十七葉看著眼前的字跡,嘴里一陣發苦,心想這些南慶人真是不講理啊!
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這就把我當人質了?
“前輩,我的命不值錢,實不相瞞我下面還有一群人正眼巴巴等著接替我的位置呢,我家少爺也不會因為我這樣一個下人就真的會改變什么主意。”
十七葉心中一沉,忍不住嘆了口氣,腰間的一支金屬管卻被他悄悄從腰間丟進了海里。
……
……
陳子凌將筷子在火鍋中狠狠撈了一把,也沒發現之前被他丟入鍋中的毛肚和肉片,一雙懷疑的眼光在聲稱要吃素食減肥的葉輕眉臉上看了幾眼。
迎著他的目光,葉輕眉長長的睫毛眨動了幾下,粉嫩的面容上浮出一層細細的汗珠也顧不得理會。
繼續用筷子扒拉著碗里涮好的小青菜,伸出香舌在油膩膩的小嘴上添了一下。
“呃,好香啊,一會可以煮點湯餅,味道一定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