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一名白衣女子就抱著一卷書稿,嬌喘噓噓跑了過來。
錢小小伸手接過書稿解開紅色絲繩,朝一臉決絕的宋明岳亮了亮,“宋公子,您看,這不是嗎?”
突如其來的緩和局面,如和煦的春風拂過霜雪,宋明岳僵硬的身體動了動,伸手接過了那幅驚艷的作品,心神一陣搖曳。
他終于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和趙家那位失敗者爭搶書作了。
他只用了十九萬兩銀子,就買到了對方三十萬兩銀子才買到的作品。
宋明岳悠悠舒了口氣,今日之事他不止沒有丟掉面子,甚至還暗暗壓了對方一頭。
“謝小翠軒主人成全!”
宋明岳朝錢小小恭敬一禮,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沓銀票,遞給了對方。
五名護衛立即護持著他走下畫舫,匆匆穿過眾人嫉妒的目光,朝小轎走了回去。
黑衣少年望著宋明岳遠去的背影,面上神情數變,他現在真有些惆悵了。
不是他心疼那多出來的十一萬兩銀子。
實在是今日之事傳揚出去,他臉上無光啊……
估計今后絕大數人,都會像看二傻子一樣看著他。
“這件事,我需要個解釋!”
趙樸嘆息一聲,朝錢小小擺出一張苦瓜臉來。
錢小小掩唇嬌笑一聲,“公子買的是葉家少爺為流民募捐所寫的書作,老婦人賣給宋公子的是葉家少爺送給賤妾的作品,價值……自然是……不同的。”
錢小小拿捏著對方的意圖,故意在后一句話上加重了些語氣。
同一件事用不同的字眼說出,便有了不同的意義,可謂變一字而差萬里。
錢小小的話重點便在“價值”和“不同”這兩個普通的字眼上。
那位五官清秀的小姑娘,看了看身邊的黑衣少年,悄悄握了握他的大手。
在場的歌姬們一臉迷惑。
錢小小故作深沉。
黑衣少年爽快一笑,他卻懂了……
有人能將誘拐良家婦女的事說的令人嘖嘖感嘆,閨中少婦聞之落淚。
有人能將殺人放火之事說的大義凜然,正直俠客亦是熱血沸騰。
憑的便是一個“意”字。
意不同,事便不同,雙方的代價自然不同。
“小子受教!”
趙樸朝錢小小恭謹一禮,這次的動作完全是出自他的本心。
直起身來,趙樸拉著身邊的小姑娘,直接朝陳子凌所在的雅室走了過去。
兩名漢子搬著一只大黑箱子緊隨其后,四名漢子遠遠守在了門口。
葉輕眉透過玻璃看著來人,朝陳子凌擺了擺手,“如此也好,你們聊,我去找錢小正事去了。”
錢小小,錢小猗,綠猗,怎么這么多名字?
想到陳子凌那位會易容術的小師妹,葉輕眉鼓了鼓嘴巴,迎頭恰和那位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在門口相遇。
二人看著彼此十分相似的神情,微笑著朝對方點了點頭,就此擦身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