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三人的目光,趙海棠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手絹,柔聲道:“葉家家主出城救助災民的事,恐怕難以長時間瞞過有心人的眼睛。”
“海棠姑娘有什么想說的,盡管直言。”一葉點了點頭贊同道。
“前段時間南慶人在魏國做了很多大事。”
趙海棠只說了這樣一句話,在座的所有人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此一來,南慶朝廷不止幫葉家家主遮掩了蹤跡,甚至還平白無故惹來了魏國百姓們的恨意。
更重要的是可以葉家得到魏國朝廷的幫助。
南慶人可能感覺這鍋背的有點窩囊,關鍵他們還無法證明這件事不是他們做的。
估計就連南慶皇帝親口澄清此事,魏國人也未必肯信。
無論陳子凌二人何時回大興,葉家都可以進退自如。
到時只需對外胡亂吹噓些險中脫困,化險為夷的英雄橋段,也沒有人會去找他們討要敵人的尸體,南慶人越是‘遮掩’,越是令魏國百姓解氣。
怎么說還不是任由他們胡侃……
這便是挑選南慶朝廷做擋箭牌,最為高明的地方。
趙樸一臉自豪地朝趙海棠伸了個大拇指。
可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妥的地方,比如陳子凌和葉輕眉武道修為極高,誰能抓到他們兩個?
“南慶能抓到他們二人的高手屈指可數,到時將鍋扔給誰?”
趙海棠想到最近大興城的命案,做了一個葉輕眉常做的動作——朝上挺了挺小鼻子,微笑道:
“師傅他們若不是大意中了毒,怎么會被慶人擄走?”
趙樸對于小妹的回復很是滿意,再沒了意見。
一葉和錢小猗呆愣了片刻,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沒有發表不同的意見。
……
頭戴竹笠裝扮怪異的五竹,依舊像往常那樣白天去藏書樓做學徒,做完雜活后就坐在竹椅上聽人讀書。
晚上搖身一變,成了行蹤詭異的幽靈,每夜游蕩在大街小巷。
他幾乎聽遍了城中所有‘妖精們’的打架聲,也聽遍了幾十萬人的呼嚕聲。
多日來始終沒有任何發現后,五竹終于停下了漫無目的的搜尋,繼續將精力放在了魏國皇城。
滴溜溜掛在葉片邊緣的小水珠層層下移,潤在泥土中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一座三層小樓孤立于桃林后方,檐角的銅鈴被風吹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五竹松開手里的銅鈴,從頂部的木窗中鉆進了小樓。
他曾來過這里一次,只是上次周圍的人比較多,行動有些不便,簡單確認這里沒有陳子凌二人的蹤影后,他就轉身去了別的地方。
今晚故地重游,他發現小樓外的人都撤走了。
五竹側著腦袋站在陰影中,看著井邊的二人,覺得那位小姑娘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究竟在那里見過了。
闊大的云袖被她交疊放在了身前,隆起的腚部壓在白色布襪上形成了一道飽滿的圓弧。
“她似乎認識少爺,”五竹在‘心’中說道。
不知為何,他覺得對方可以信任,沒有在她面前刻意遮掩行蹤。
偏著腦袋神游物外的小姑娘,抬了抬困倦的眼皮,無意中看到了柱子旁的黑衣人,眼睛中的驚疑一現即隱。
“……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彼,采氣于天,納魂于體,仿周天行止,運真氣于無形,近乎道矣。”
一念身穿麻衣手持念珠,一臉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