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連苦荷大師,都已經擺明了庇護東夷葉家的態度。
即便刑部和太學院不給皇長孫面子,怎么著也得掂量掂量苦荷大師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群臣們竊竊私語,小聲議論著梅碾沉的提議。
黃秋雨冷笑一聲,“不知梅御史口中的從輕,是什么意思?”
梅碾沉心神恍惚了一下,若是按照他的本意,一定會力求嚴懲兇手,可是想到入宮前皇長孫的囑托,清楚此事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可不慎。
梅碾沉思量再三,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慨然出聲,“監五年,罰銀萬兩,毆打官差的惡仆斬立決。”
刑部侍郎古榮搖了搖頭,臉上帶著股戲謔的意味,“重傷朝廷命官形同謀逆,梅御史可不要誤了自己的一世清名。”
葉言冰、葉寒一臉怨毒,哼哼唧唧抗議道:“懇請陛下為我們做主啊!”
聽到刑部、太學院、大興葉家全都沒有給皇長孫和苦荷面子,殿上群臣也相繼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要求以謀逆罪,重懲東夷葉家的呼聲響徹金殿。
即便是一國之主也不可能無視群臣的意見,眾人已經猜到了此事的結局。
魏帝看了楚王一眼,見他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殿下待罪的陳子凌,緩緩開口,“楚王以為此事如此處置?”
楚王回過神,朝魏帝行了一禮,沉聲道:“陛下心中自有公斷,臣弟思慮不周,不敢妄言。”
看著跪在一旁淡定欣賞著殿中景色的陳子凌,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少年在等待著什么,似乎他已經嗅到了些陰謀的味道。
陳子凌心中已經對朝中勢力,有了大概的認識,知道了皇長孫和燕王的勢力差距,也只清楚了誰是可以爭取的騎墻派。
聽到楚王的回復,陳子凌楞了一下,有些意外他沒有對自己落井下石,于是看向他的側臉時,心中多了些別的想法。
魏帝微有愧意地看了苦荷一眼,站起身俯視著眾人,正準備宣布自己的決斷。
陳子凌立即開口申辯道:“陛下,若是有人知法犯法,光天化日攔路搶劫。
刑部官差非但不阻止反而助紂為虐,太學院學子更是與匪徒沆瀣一氣。”
“受害者迫不得已暴起反擊,一氣之下將他們打成重傷,請問是否有罪?”
魏帝龍目一凝,斜長的眉眼不怒而威,認真道:“若真是如此,自然無罪,非但無罪,朕還要賞他。”
君臣二人一問一答,朝中大臣聽得傻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陳子凌會如此為自己開罪,難道是嚇瘋了?
“陛下,此人不過是胡言亂語故意拖延時間,等著某位貴人來替他說情。”
刑部侍郎古榮直言不諱,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是啊陛下,此人污蔑我等,既然他已經承認了行兇的事實,您何必再聽他啰嗦。”
太學院院長黃秋雨一臉迫不及待。
楚王撫摸著胡須呵呵一笑,“陛下何妨聽他說完,若是他膽敢欺君,數罪并罰再行嚴懲不遲。”
“既然皇弟也有興趣聽這小子說完,朕何妨聽他說完。”
魏帝嘴角微翹,重新坐在了龍椅上。
陳子凌感激地看了楚王一眼,繼續開口“陛下,無論是刑部官差,和我葉家護衛發生沖突,還是太學院學子被打,都是因葉言聯合清露寺苦修士,搶奪我葉家財產而起。”
“所以此次罪魁禍首不是小臣,而是葉言,是大興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