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大興城外,去往南方的官道上。
兩百余名鐵塔似的黑甲緹騎,護著十余輛黑色馬車,形成了一座移動的城防。
長弓緊繃,羽箭滿壺,放在刀柄上的手紋絲不動,隨時準備應對突發事件。
陳子凌透過窗簾,看了看懸掛在馬腹處的黑色長槍,又瞥了眼,另一旁的紅色皮盾,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肖長天親自挑選的人,果然不錯。”
葉輕眉慵懶地斜躺在陳子凌的膝蓋上,一改往日清冷的性子,轉變成了溫婉小婦人。
親自剝開一顆甜美的葡萄,翹起蘭花指,溫柔送進了他的嘴里。
“路上注意安全,去了南慶不要單獨行動,換洗衣物我幫你放在了后面的馬車上,箱子準備你了最愛吃的桂花糕。”
葉輕眉輕聲說完后,抿了抿誘人的香唇,試探道:“真不帶我一起去?”
初為人婦的她,還有點不適應自己的身份。
想到昨夜二人做出的不可描述的事情,她的小臉上不由騰起了一層淺淺的紅暈。
此刻的葉輕眉,像極了早春時刻,大地上悄然綻放的那一抹紅,百看不厭,勾魂攝魄。
陳子凌睜開眼,看著小鳥依人的葉輕眉,一顆心止不住搖擺起來。
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理智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你放心,天塌了有個子高的人扛,這些人中能跑的過我的,屈指可數。”
陳子凌嘿嘿一笑,伸手在她的小臉上摸了摸。
“有這么漂亮的小媳婦在家等著,即便前方有刀山火海,我也一定會盡快回來。”
“誰知道南慶有沒有蠢純,且漂亮的小姑娘給你騙?
我可是聽說人說,那里的小姑娘對你的仰慕,比之東夷女子一點也不遑多讓呢!”
葉輕眉雙眼彎成一雙新月,笑的很是羞澀,字里行間卻能讓人問道一股酸酸的醋味。
像極了貪婪護食的小狗,生怕自家男人,被別的姑娘偷了去。
“這恩愛秀的有完沒完了?我上輩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才被你們這樣折磨?”
一道痛苦的聲音,從車廂下飄了出來。
陳子凌輕咳一聲,腳尖在木板上踩了兩下,“錢小猗,你這么大聲干嘛?再啰嗦我直接拍暈你,免得你暴露身份。”
這句話一出口,車廂下的人立即閉了口。
車隊出城行了百十里,葉輕眉低著頭,紅著臉從馬車內走了出來。
最后她在數百人疑惑的目光注視下,扭扭捏捏踮著腳尖,鉆入了葉家馬車后,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看著車廂內蹲坐著的五竹,葉輕眉眼中露出淡淡的哀愁,“那天,你到底發現了什么?”
五竹扔下手里的書籍,抬起頭一臉認真,“我看到了一條和你有關的因果。”
努力回憶著久遠的往事,五竹低頭一字一頓道:“和那人有關。”
他說的是三十幾年前派人將幼小的葉輕眉,冰凍在了極北神廟的幕后指使者。
想到那位讓他印象模糊,卻又無比親切的男人,五竹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
葉輕眉見他神情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心中好奇,忍不住湊過去看了看。
想到某種可能,俏臉一白,震驚道:“難道我和錢小猗被人劫持,兇手就是他指使的?”
“和他有關,但不可能是他策劃的,不然你和錢小猗現在不會還活著。”
五竹想到那位小童的相貌,搖了搖頭,“當時我覺得你們沒有生命危險,便沒有及時出手,本來打算悄悄跟著矮個子找到那人。”
“沒想到他逃跑時留了一手,為了你和少爺的安全,我只能暫且放過他,抱歉。”
關于女子出嫁前,男方很在乎的某件事,五竹是最近才知道的,所以最后兩個字,他說的很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