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三保見冷長豐似乎沒有被說動,心中不由納罕起來。
別人不知道他冷長豐是什么樣的人,他明三保還能不清楚?
十幾年前為了一點小事,他都能將自己的干兒子活活打死,今天陳子凌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落了他的面子。
如果說冷長豐,心胸真的如此寬廣,那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冷公公為人著實令在下佩服,明三保受教了。”
明三保歪斜著腦袋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
“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做奴才的肚子里都要有個分寸。”
冷長豐悶哼一聲,忍住了身體上的痛意,朝他訓斥起來。
想到之前皇長孫的做派,分明是將那少年看得比自己還重,接下來應該怎樣做,他心中已經有數了。
即便要報復,他也不會愚蠢到急于一時,何況現在皇長孫正是用人之時,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
明三保低著頭連連應是,眼中露出一抹嘲諷。
冷長豐此刻越是故作大度,那么將來他的報復定然越發惡毒。
想通了這點,明三保原本還想再說些什么的,立即又住了嘴。
他想要的結果已經達到了,如果再多說什么,反而會畫蛇添足,引起對方的懷疑。
……
陳子凌停下腳步,朝皇長孫提醒道:“臣和冷公公比試,弄出這么大動靜,莫州守軍卻無人前來查探,殿下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位于邊防前線的莫州城,在他們到來之前就已經關閉了城門,哪怕外面發生天大的事,也不會輕易開啟。
遇到突發事件也只會放下繩索,允許少數幾個人出入。
皇長孫出于皇室尊嚴考慮,果斷拒絕了秦武陽的提議。
為了防止夜晚發生意外,緹騎們將營地扎在了距離莫州城,不遠處的一座土丘上。
縱有上萬敵軍出現,緹騎們也有把握,將皇長孫安全護送到莫州城下。
皇長孫看著陳子凌欲言又止的表情,寬慰道:“莫州城守軍單打獨斗不是修行者的對手,安全起見,他們沒有派人來查探也情有可原。”
陳子凌陪著皇長孫走進臨時搭建的營帳中,簡單吃了些晚餐。
二人的晚飯很是隨意,不外乎是些腌制的牛羊肉,米粥,外加兩盤蜜餞,點心。
侍衛們還未將銀盤收拾完畢,皇長孫就拉著陳子凌研究起了書法。
秦武陽走進帳中,看著亦臣亦友的二人秉燭夜談,尤其是聞到空氣中殘留的飯香味,心中對陳子凌更加羨慕起來。
他身為緹騎將領,一路上的餐飯也不過是些粥飯,臘肉,哪里會有這么講究?
“殿下,莫州守軍派人送來兩袋干糧,一頭肥羊,外加新鮮蔬果二十籃。”
秦武陽咽了咽口水,朗聲說道。
“知道了,退下吧。”
皇長孫揮了揮手,側身朝陳子凌笑道:“這下你總放心了吧?”
陳子凌一臉尷尬,手中的狼毫卻沒有停歇,只是字跡大不如前,顯得的有些凌亂。
放下白桿狼毫,陳子凌躬身朝皇長孫請示道:“殿下,臣體力有些不支,想要早些回去休息,還請殿下恩準。”
“都怪我太過癡迷于書法,竟將你和冷長豐比試的事都忘記了!”
皇長孫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臉上神情顯得很是自責。
醒悟過來后,皇長孫從腰間摸出一個圓形玉佩,不由分說直接塞進了陳子凌的手里。
“這是當年家父留給我的隨身之物,對于修行有些好處。”
“奈何我資質平平,留著并沒有什么用處,今天我就將它送給你。”
看著那塊如羊脂般瑩潤的白色玉佩,秦武陽一雙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可是昭明太子留給皇長孫的東西,現在皇長孫竟然將它送給了陳子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