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猗和他面對面坐著,笑的有些魅惑。
“師妹,你問的問題怎么這么奇怪,我們葉家還能干什么,當然是賺銀子。”
陳子凌撇了撇嘴,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
錢小猗有些失望地橫了他一眼,“如果我不了解你,你這樣告訴我,我一定會相信,可是現在我一個字都不信。”
“救濟災民是葉家動了善心,結交皇長孫是為了找靠山,捉拿南慶皇族是為了自保。”
錢小猗氣呼呼地撅了撅小嘴,柔聲一嘆,“現在我才發現,原來這些都是假象。”
“假象?”
陳子凌被茶水嗆了一下,接過她手里的繡帕擦了擦自己嘴角后,大惑不解地看著面前格外認真的錢小猗。
他偽裝的很好,舉動和神態都是自然的反應,只有陳子凌自己清楚,他的后背已經被對方驚出了一層冷汗。
“對,假象。”
錢小猗直視著陳子凌的雙眼,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你本可以讓皇長孫平安返回大興,但你讓他留了下來,這是為什么?”
不待陳子凌回答,錢小猗秀眉微蹙,繼續說道:“其實是你要去南慶,對不對?”
陳子凌本想搖頭,可是看到對方那雙似乎已經看穿自己的大眼睛,只好點了點頭。
錢小猗得意一笑,雙手舉起陳子凌的茶杯,湊到嘴邊抿了一小口。
“賑濟流民是為了擴大葉家影響力,建設錢莊將來能夠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
留在莫州城的緹騎死傷慘重,緹騎司和魏國邊軍產生隔閡,魏帝也會猜忌燕王,身處險境的皇長孫更加覺得自己岌岌可危,而解開這些難題的關鍵就是東夷葉家。”
陳子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從沒想到喜歡賺錢的錢小猗,居然研究起了謀略,而且還鬼精鬼精的,簡直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蟲!
“我們葉家這樣做不是很正常嘛?”
陳子凌尷尬一笑,心里存了些僥幸心理,很想知道她到底猜出了多少。
錢小猗搖了搖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脆聲道:“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可你把南慶皇族,和葉流云也算計了進去,恐怕你這次去南慶正是為了此事。”
“師哥,你不止算計了魏國,還算計了南慶,到底要做什么?”
錢小猗定定地地看著他,眼底帶著絲憂慮。
一個商賈竟想影響兩國朝廷,決定數十萬士族的榮辱!
這件事說出去,估計沒人相信。
但這件事卻是事實,所以錢小猗很擔心將來東夷葉家會遭到反噬。
其實她開動自己的腦袋,大膽想了三天,依然小看了某人的野心。
她不知道,其實就連西部胡族,也早已被某人算計了進去。
陳子凌深深吸了口氣,不得不承認面前女子的智慧超出了他的想象,對方猜的沒錯,他確實也是這樣想的。
不過這些事,并不是什么散發著血腥味的陰謀。
他只是順勢而為,想要以更加平和的手段為他喜歡的人,贏來一個相對和平的生存環境。
尤其是對兩國百姓來說,這并沒什么不對的。
錢小猗雖然猜出了他的一些心思,但是陳子凌卻不想坦白自己的想法,所以并沒有接著和她談下去的想法。
有些事情告訴她,未必是什么好事,反而會增加雙方的危險。
二人居住的房間三面都是由堅硬的石塊砌成,只有厚實的木門旁有扇方形小窗。
輕柔的風碰在木窗上,發出了微不可聞的聲響。
陳子凌手指一動,繞在指間的一根銀針,巧巧射進了木窗的縫隙之中,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當二人沖出房間,才發現外面并沒有什么人。
陳子凌看著廊柱上不停顫動的銀針,伸出將它拔了下來,“奇怪,難道剛才我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