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坤也不惱,依然笑著問道:“那,六爺之見,我敲糖幫該如何是好?”
林士弘又是一陣狂笑,道:“實不相瞞,我林某人在這泉州一帶的綠林好漢之中,還是有三分薄面的,若你們打我的旗號,我保證,賢侄的生意一定一路暢通。”
“原來如此,那不知六爺您的旗,要多少銀錢一面呢?”
“賢侄啊,我林某人的旗號,可是不租、不賣,只給自家兄弟用的啊,我看賢侄一表人才,令尊的德行、名聲,林某更是如雷貫耳,不知你們父子二人,可愿意做我林某人的兄弟啊?”
蔣坤面色不變,依舊笑呵呵地道:“多謝六爺的好意了,只是我聽說朝中的武賁中郎將陳棱陳將軍不日將至,有此關中雄師,區區匪盜,躲還來不及呢,應該也不敢猖狂吧,我敲糖幫綁著烏傷吳家,又不是什么阿貓阿狗之輩,這個時候匪徒跳出來,我必然是要向陳將軍告狀的,這匪徒豈不是用自己的腦袋,換陳將軍的功勛么?六爺您說,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林士弘聞言,笑容漸漸凝固,一雙狼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蔣坤,蔣坤則神態自若,又拿起了一塊梅花糕,輕輕咬了一口。嗯,吃習慣了倒是也還勉強咽的下去。
“想不到賢侄初來乍到,居然還有這般消息。”
“敲糖幫走四方,靠的就是個耳目靈通,這也是基本功么。”
林士弘又抓起滿滿一手的梅花酥,三兩口狼吞虎咽的吃進肚子里,然后惡狠狠地說道:“遠水不解近渴,陳將軍還有兩個月才會到,兩個月里什么都有可能發生,更何況,陳將軍來了總是會走的。”
蔣坤道:“是啊,陳將軍還有兩個月就要到了,兩個月啊,這是何等寶貴的金子瑪瑙一般的時光,若是匪徒只知道劫掠我們敲糖幫這仨瓜倆棗,而放過了這千載難逢的大生意,多愚蠢哪。”
林士弘一愣,問道:“大生意?是什么大生意?”
蔣坤侃侃而談道:“我聽說陳將軍此前與琉球土著蠻人接觸,那土著蠻人對陳將軍似乎頗有不敬之意,陳將軍好意勸說那琉球土著歸順我大隋,那些土著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拒絕了,我觀你們林家正在召集壯丁披甲持銳,想來必有戰事,以我大隋之國力,對付這群土著,想來必然是泰山壓頂,手到擒來吧。”
林士弘聞言驚訝地道:“你真是剛來泉州幾天?這情報是如何而來的?這些事就是我們林家內部了解的也不多啊。”
蔣坤呵呵笑道:“要我說啊,這番邦蠻夷就是傻,簡直太傻了,臣服于大隋有什么不好的?咱們這位至尊啊,就是好個面子,你看那突厥人,不過是跪一跪,拜一拜,說兩句好話,至尊便賞了他們足足四十萬匹絲綢啊!這天底下上哪去找這么好的買賣去?莫說只是說好話,便是讓我吃口屎肯給我一萬匹絲綢,我特么都愿意把國庫給吃空!您說,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林士弘微微皺眉,他嘴里還嚼著梅花糕呢。
“你說,那些土著跟咱們大隋語言也不通,這找通譯也挺費勁的,這要是稍微運作運作,這土著特使便是在紫宸殿上罵了至尊的十八輩祖宗又有何關系?我又聽說,沿大海繼續往東南而行,到處都是這種小邦小蠻,絕大多數根本就找不著通譯,事實上咱們也分不清他們誰是誰,這要是隨便找幾個蠻子去關中朝拜至尊,哪怕是胡說八道一氣,只要通譯是自己人,這還不是想怎么運作就怎么運作?可惜啊,多好的一門生意啊,就因為狂妄自大,就要身死族滅嘍~”
林士弘眼珠子都瞪大了:“你的意思是……”
“我聽說那琉球蠻夷男女老少加一塊,總共也兩萬來人而已啊,您說陳將軍來此,他還能自己找通譯?通譯怎么找,找到了怎么翻,更或者到底誰才是琉球番邦,到底是誰決定的?六爺,您說說,一個海外番邦,帶點土特產去朝拜至尊的話,至尊會給什么賞賜?若是弄出幾十個來,這生意得賺多少啊!”
“你這……你這是要欺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