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湯寡水,但卻熱氣騰騰的面條下肚,一身的力氣終于恢復了七八分,別說,楊旦的這面條做的味道還真不錯,不比外邊角店做的差。
楊旦也就是那個救了他性命的店小二了,聊天中得知,這孩子今年才剛十六歲,卻也經歷了頗多風雨,父親早死,母親帶著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在鄉下生活,他則仗著一身的機靈勁在泉州城里混飯,也是個不容易的。
“那黃鼠狼到底是個什么路數,你跟我說道說道。”
楊旦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聽說此人乃是泉州城的一賴,不但官面白道上的人不喜,就連黑道上的人輕易也不愿意搭理他,干的是販賣人口,黑心爛腸生兒子沒PY的營生,勢力說不上大,但卻極為無賴,比如我知道他跟本地最大的幫派猛虎幫有過一場火并,他的人全都跟他一樣躲著不出面,一到了晚上就往猛虎幫的地盤扔大糞,猛虎幫的人也找不著他,三兩天之后還是猛虎幫的老大虎牙找來林家六爺做中人,主動與這貨講和。”
蔣坤皺眉道:“這么說,此人與林士弘是有私交的了?”
楊旦搖頭道:“說不好,林六爺交友天下,至少在這泉州一帶,黑白兩道中但凡有點名號的都可以說認識他,只要是江湖落難的人物,哪怕不認識,找到他他也會借錢給你周轉,也因此這一帶沒人會不給他面子,我倒是認為,這事兒與六爺應該是沒關系的。”
“哦?何以見得?”
“嘿嘿,您不是泉州人,不曉得六爺的能耐,六爺若想殺誰,城里頭不知有多少豪杰搶著要替他出手,稍微放出點風來,你就不可能活的過今晚,以他的身份,又怎么會找黃鼠狼這種賴子動手呢?這不是臟他的手么,依我之見,您這就是露了富了,那黃鼠狼見財起意想綁了您跟東家要贖金。”
蔣坤不置可否,眉頭微皺。
看來還是小瞧了這個林士弘了,本以為是個宋江似的人物,沒想到居然還是個杜月笙。本來蔣坤第一懷疑就是林士弘在下黑手,本以為至少有七八成把握,現在看來,竟然還撲朔迷離了。
當然,蔣坤依然還是懷疑他的,畢竟他背后還有個爹,林士弘很有可能是打著兔死狗烹,自己死了之后再用黃鼠狼的腦袋交好蔣衛東的算盤,若蔣衛東不疑,興許他還做著攜恩入股的打算也說不定,這樣的話,黃鼠狼反倒是最合適的。
畢竟若真是見財起意,十幾把短刀當街行兇,未免也太酷烈了,這不像是一個賴子的手段,更像是背后有人在給他撐腰。
“背后有指示也好,沒指示也罷,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他,你知道他的老巢在哪么。”
“不知道,也沒人知道,這黃鼠狼為人極是狡詐,加上他仇家多,所以大多數時候都并不出現在明面上,聽道上說,他平時就住在他用來關人的地牢里,那地方極為隱秘,誰也找不著,平日黑白兩道要找他都是靠小弟帶話。”
蔣坤咬牙切齒地問道:“我若要找他,你可有什么好辦法么?”
“這……我建議您啊,這事兒還真就得找六爺,您不是六爺的客人么?只要他肯幫忙,黃鼠狼十之**跑不掉,若是他老人家都找不到的話,那這人也就不用找了。”
蔣坤聞言沉思不語。
“您還是懷疑六爺?說句刺耳的,您在六爺眼里就是個蟲子,捏死也費不多少力氣,人家何必多此一舉呢?”
蔣坤搖了搖頭,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謹慎一些的好,這樣,你現在出門去趟府衙,跟城里的武侯打探一下,黃鼠狼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在市集行兇,你幫我探聽一下他們是什么態度。”
“成,這事兒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