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誠意的話就把腦門送上來讓我砸啊!”
他掄著石磚,逼開越來越密集的枝條,對枝條后面的模糊身影喊:“沒腦門的話面門也可以!”
洞穴震動,后方壁面上,整張枝條大網都扯開了。
無數枝條嘩嘩涌動,自半空紛紛揚揚射落。
仲杳不得不加大真氣的輸出,九土真氣在他體外旋轉鼓蕩,凝成隱隱的灰黃光膜,枝條紛紛避讓,在地上射出團團煙塵。
頃刻之間,藤蔓枝條織成一圈網籠,將仲杳封在籠中。
真氣即將告竭,仲杳正在發急,那個身影擠入籠中,自上方探下了頭。
那依舊是根根枝條,只是更為纖細,編織成近似人臉的樣子。發絲如瀑,卻又如細蛇蠕動,類似美杜莎的形象嚇了仲杳一跳。
枝條人臉張嘴,吐出同樣是枝條編織的長舌。
“我……來……”
藤妖呢喃著,舌頭卻扭成尖刺,刺向仲杳額頭。
“死——!”
藤妖張嘴咆哮,發絲變作長針,也跟著刺下。
距離太近避無可避,仲杳只能舉起石磚,擋偏舌刺,再朝藤妖的面門砸去。
石磚砸中藤妖的額頭,碎成無數細小碎石,刷了個藤妖劈頭蓋臉。
藤妖腦袋高仰,帶得發絲飄飛,仲杳見是機會,一把抓住還沒縮回去的舌刺。
深吸一口氣,仲杳張嘴、低頭,狠狠咬住由細嫩枝條編織成的舌刺。
九土真氣推轉,他使勁吮吸,像在祠堂水井里干過的那樣。
藤妖發出有些像哭泣的尖利嚎叫,舌刺后段啪啪斷裂,又要斷枝而退。
仲杳哪肯放過,抓著舌刺發力猛拽,把藤妖的腦袋拉到嘴前。
吐出已經枯裂的枝條,仲杳抱住藤妖的腦袋,一口啃下,該是鼻子的部位全進了他嘴里。
景象有些不堪,不過咬的是枝條又不是人,而且口感味道都近似折耳根,仲杳沒一點心理障礙。
就是魘氣的濃度有些高,像吃了滿口的小米辣,嗆得仲杳涕淚皆下,咽喉胸腹如猛火灼燒。
這是陶碗給他帶來的另一個好處,他根本不懼怕腐、毒、瘴、蠱之類的侵害,魘氣也一樣。七年來他吃的土里,各種有害物質累積起來足以干掉仲家堡里所有人上百遍,卻不能侵蝕他絲毫。
不過只談毒性不談劑量就是耍流氓,魘氣太濃的話,仲杳也不敢肯定自己不會中招。
藤妖奮力掙扎,罩住仲杳的粗壯枝條震顫抖動,擰成根根長矛。
長矛將要刺下時,仲杳的九土氣海也轉得如颶風般猛烈,他改吸為推,將激流般的真氣送入枝條中。
藤妖劇烈顫抖,枝條急速褪色、變脆、散落,周圍的長矛枝條僵在戳刺的姿態,卻再落不下半分。
噼噼啪啪脆響不斷,人形枝條外層剝落,露出無數烏黑黏稠的枝條,仿佛褪去了皮膚的恐怖血肉。
若干枝條又如手臂般伸出,上面的黏液凝固成猙獰尖刺,就如無數刺劍,帶起股股令人暈眩的腥風,劈頭蓋臉的卷向仲杳。
“土來——!”
仲杳手一抓,從地上拉起粗壯泥蛇,沖散尖刺枝條,撞得烏黑人形連連后退。
“磚來——!”
另一手又抓起塊石頭,追上去照著面門拍下。
黑氣潰散,像鮮血飛濺,烏黑人形被拍倒在地上,嘶叫連天。
“區區折耳根,還敢這么囂張!老老實實當食材不是很好嗎?”
仲杳得勢不饒藤,直接撲到那家伙身上,掄起石頭左右開弓,砸得黑氣股股噴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