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是你阻擋了魔魘!?”
狐妖涂糊說起往事,聽到這,仲杳高聲打斷:“你如何能阻擋魔魘?“
狐妖在貫山偶得機緣,踏上修行之路,到現在已經上百年了。
七年前魔魘涌動,自西向東侵吞貫山,狐妖帶著大群獸類遷徙。見魔魘吞噬萬物,諸靈生不如死,于是跑來山神廟拜神禱告,祈求神靈護佑。
沒想到山神的神印附在他身上,驅動神力,擋住了魔魘。
“我只是被神印驅使,充當山神的傀儡,替他布撒神力而已,論起來并非我的功勞。”
涂糊倒很謙虛:“山神之外是否還有他人出手,我也不清楚,只是道出我所知的事情。”
仲杳沉吟不語,他之所以反應這么大,是因為跟自己有關。
七年前他跟季小竹墜入山崖,期間發生的事情他已記不清了,只模糊知道是季小竹背著他爬出了深谷。那時魔魘已經退了,如果魔魘真是涂糊阻擋住的,那可是自己和季小竹的救命恩人。
紫蘿嘀咕:“這種胡話主人你也能信?什么時候狐妖變得如此義薄云天了?”
是啊,狐妖生性狡詐,兇殘異常,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義舉?
“堡主不信也無妨,我涂糊自小知書達理,行正影直,所言所行,無愧于天地!”
狐妖仰頭負手,慷慨而言,如果不是那張臉被揍得像豬頭一樣,氣勢還挺足的。
“當年也是這般景象……”
狐妖對著屠宰場般的廢墟感嘆:“無數生靈被魘氣侵蝕,靠著最后一絲清靈,聚到我身邊,想求得我的幫助。”
“不忍心見它們被魔魘吞噬,我就把它們帶來山神廟求助。”
“神印意外附體,以我為爐鼎驅使神力,擋住了魔魘。等我清醒之后,才發現它們受不住魔魘與神力的沖撞,都已死了。”
說著狐妖陷入追憶里,氣質也不再那么猥瑣了。
“神印壓在我的神魂上,讓我疲憊至極,我鉆到神像下面歇息,以為最多睡上幾天,沒想到一睡就是七年。”
“這些小獸應該感應到了魘氣的侵襲,像當年的先輩那樣來求我庇護,所以在山神廟下挖洞潛藏。”
狐妖咧了咧嘴,笑得很難看:“它們卻沒想到,我已被魘氣侵蝕,反倒害了它們。”
“它們雖是靈識未開的獸類,卻終究是條命,不忍心它們受魘化之苦,剛才送走了它們。”
“說什么無愧,其實我……哎……”
說到這狐妖眼里泛起淚花,一屁股坐在地上,長吁短嘆。
仲杳的三觀有點顛覆,好一陣子說不出話,這狐妖還真是個悲天憫人的善人……不,善妖?
紫蘿煽風點火:“你爹終究是他害死的。”
如果狐妖的話是真的,又哪里怪得了人家呢?
就像剛才那四個外地修士,會中魘氣也不是狐妖故意加害,而是他們嘴饞。
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是魔魘。
不管這家伙的話是真是假,仲杳決定向前看。
他問起山神的事情,涂糊倒是知無不言。
“山神早就不在啦,我在貫山呆了上百年,從沒感應到他。我認識的妖怪里有活了兩三百歲的,也和我一樣。七年前我是走投無路,才抱著姑且一試的念頭去拜,沒想到神印還在。”
涂糊的神色嚴肅起來:“至于堡主的憂慮,恐怕是真的。我身上帶著神印,還是被魘氣侵蝕了,魔魘應該又開始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