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巨響,一朵煙塵云團炸開,劍光只是稍稍一滯,依舊朝著王馬力的腦門落下。
劍光未至,挾帶的寒氣已經裹住王馬力全身,終于讓她意識到這一劍有多可怕。她啊的驚聲大叫,舉起另一柄大錘護在頭上,人同時蹲了下來,眼睛都閉上了。
此時賽臺外的四位宗師才清醒過來,同時動作,包括仲長老在內,四人揮出四道靈氣劍光,企圖截住這道從天而降的劍光,不過終究是晚了。
眼見小丫頭就要血灑賽臺,河面轟然升起若干道水柱,化作晶瑩水蛇,看似緩慢,卻搶在劍光落下之前,將小丫頭裹在其中。
劍光觸及那層水膜,嘩啦啦碎裂成繽紛碎芒,竟是道沒有實質的虛影。
又一道白光自云中射下,化作一個女子落在賽臺上,身著銀衫,面目陰沉。
此時水膜已裹著王馬力卷回了河岸,兩岸刷刷亮起的劍氣靈芒也紛紛收斂,那是各家宗門的高層正準備出手,他們自然不容外人攪亂這場大比。不過見此人這一劍只是虛招,還能自云中射落,修為已非煉氣境界,恐怕已到了結丹后期,又不愿太過得罪,趕緊收手。
“本人方聲顏,江湖散修,結丹九層,國家宗門無顏提起。”
女子朝東岸作了個揖:“今日來此攪場,本與諸位無關,只是尋貫山劍宗的事。”
她回頭冷冷的道:“區區荒山野地,也敢開宗立派,你們這貫山劍宗,靠的是誰,自己心里有數。既找了那人做靠山,就不要怪我今日現身,挑了你這山門!”
東岸鴉雀無聲,各家宗門道觀的頭目都暗道還好與他們無關。雖然這場大比被打攪,與貫山劍宗的大生意要化為泡影,不過待這位結丹大宗師破了貫山劍宗的山門,他們總還是能分點湯水的。
涼亭內,王公公臉色鐵青:“此女是誰?竟然如此囂張,老黃你去拿下她!”
黃校尉苦笑:“不管她是誰,自稱結丹九層的修為,最多打個對折,算下來至少是結丹三四層。我這結丹初期,可未必擋得住她。”
王公公一呆,恨恨哼聲,咬牙不語。
河對岸,清朗嗓音悠揚,纜繩盡頭的高臺上,一個灰衫少年說話:“原來你叫方聲顏,不知是哪三個字,但聽起來不錯。上次現身,連我這煉氣一層的胳膊都取不走,這次又來,小丫頭的一根頭發也沒傷到,你是送臉上門嗎?
他再朝河對岸拱手:“鄙人貫山劍宗,添名宗主仲杳,請勿驚慌,待處理了此事,賽事即會重開。”
這大咧咧的姿態,加上提及的丟臉舊事,讓女子語氣更加冷厲:“小兒輩只知逞口舌之快,自有你的下場!”
她揚聲沉喝:“昆劍老賊!還不出來受死!”
這一聲喝,震得賽臺轟然粉碎,四周的監賽宗師忙不迭的踏水散開,只有仲長老留了下來,腳尖點水,繞著賽臺一圈,將落水的船工拉到還算完整的小舟上。
“找我師兄?”
仲杳笑得豪邁:“你這不肖棄徒,還有臉見你師父,我這個小師叔足以好好教你一頓!”
方聲顏呆了呆,本想問那老家伙怎么多了個師弟,又醒悟一問這節奏就被帶走了,冷哼著不理會仲杳:“你不敢露面是么,很好,就看著你剛收的這些徒子徒孫一個個死在我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