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殺結丹女修,受封杜國博望侯,接連兩場大變,讓兩岸看客直呼過癮,比宗師賽還要刺激。
臨近正午,欽差已撤,罩在兩岸那股隱隱的刀兵之氣也消散了,唯有河面依舊湍急,三江口河浪奔涌,南北撞擠,濤聲隆隆。
宗師賽繼續,這浪濤恰好做賽事的陪襯。既已是宗師,賽臺不要也罷,直接踏浪對決,落水者即敗,場面更為精彩。不過看客們腦海中還刻著仲杳化身神像,一劍擊殺結丹女修的景象,接下來的賽事雖說不上索然無味,卻也沒多少人再押下身家賭了。
貫山劍宗這邊,王馬力重新上場,與蒙山宗的一位長老宗師打成平手,后者自是見她可愛,并未盡全力。之后是伯洪虎,用一道老派的朱雀焚天劍光擊敗羅國名手。
到了下午,涂糊上場。這胖狐妖口口聲聲說要回涂山,到現在還在貫山磨煉廚藝,開發香料,樂此不彼。他是被拉了壯丁,但也樂于跟修士交流,利落擊敗宛國的體修宗師。
到了黃昏,賽事告一段落,看客們的心境也被拉了回來,對明日的宗師爭冠賽充滿了期待。大會東道主蒙山宗和貫山劍宗攜手宣布,到時候決出的十冠宗師,都有大禮相送。
華燈初上時,兩岸看客都流連于市集食販中,西岸河神坡的河神廟里,貫山人濟濟一堂,卻個個神色肅穆。不少人還直視仲杳,面帶不忿之色。
這些人以仲長老為首,還包括了伯洪虎等老人,而伯洪虎的反對姿態也是最激烈的。
“此事由我與至薇姑姑私下商量,的確沒有事先跟大家商量,怕的是事前走漏消息,讓郡守得知后從中阻擾。”
仲杳面帶微笑的受下了仲長老和伯洪虎等人的唾沫,而后耐心解釋:“諸位叔伯前輩可以說我醉心功名利祿,但說此事對貫山有害無益,那就偏頗了。”
河神廟里還有一些叔家人,以叔賁默為首,他正要開口,被仲杳掃了一眼,趕緊閉嘴。
“貫山不只有山,還有水,山水合為一體,孕育出一縷龍氣。以山為倚,著落在水上。”
仲杳負手在河神像前踱起了步子,話語悠悠。
“岱山府君已頒下爭龍令,諸王并起,問鼎帝業,摩夷洲數千年來的無王時代已經過去了。”
“所謂爭龍,爭的就是龍氣,此令一下,我貫山絕無可能再如過去千年那樣,獨居一隅,如世外桃源。”
“若是貫山幅員萬里,子民百萬,倒還有自成格局的可能。可大家都清楚,我們連周邊三國的一個郡都比不上,充其量算個弱縣。”
“為了護貫山周全,為了貫山人的安寧,貫山勢必要入局。三國里杜國最大最強,依附杜國,也是無奈的選擇。”
“但如何依附也有學問,總得討到最大好處,還能盡量維持我們貫山人過自己日子的獨立性。總不成被納入西關郡,被區區一個郡守操弄壓榨。所以我與止薇姑姑暗中運作,直接向國主獻土,為我自己討來了這個……可笑的博望侯,也討來了貫山以貫山劍宗之名,并入杜國的超然地位。”
幾句話言簡意賅,將這番變化說得清清楚楚,仲長老和伯洪虎緊繃的面皮都變得舒緩了許多。
伯洪虎還有些不甘心:“我們貫山已有三人入了元靈宗,你與元靈宗高真人還是舊識,現在還有臥槽……先生坐鎮貫山,以貫山劍宗之名自立,哪個國都不投,周邊三國莫非還有膽量來攻打?”
仲長老倒是為仲杳說起了話:“怎么沒有,你看西關郡那個龐定邦,不就三番五次來搞事?連結丹修士都請得來,不是臥槽先生和小杳得力,誰能擋得住她?我是不能,紅胡子你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