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發出這聲響的人就掛在小瀑布下面大概3米處,腰間拴著一根用藤蔓編織好的繩子,背上掛著一個竹編的背簍,頭上包了一塊灰不喇唧的布,一條背黑腹白的尖頭毒蛇正從背簍里人立起來,蛇信不斷吐著,似乎馬上就要咬上一口。
“干泥佬個懶覺耶(注1)……”李化羽目瞪口呆。
見這情況,傻子怕都能理解“奏鳴”是啥意思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毒蛇感受到上方有人,攻擊屬性被驚動,準備咬上一口解恨的時候,李胤突然將手里抓著的短樹枝像丟飛鏢一樣丟了出去,只見樹枝正中蛇張開的嘴,穿刺而過,帶著毒蛇頭又飛進了背簍里。
“干……”
他們看著李胤,仿佛第一次認識他---當然,他們認識也不過短短幾天。
等他們將人從瀑布下拖上來以后,眾人的眼神已經不是驚訝,而是驚奇。
趙暄從來不覺得生活虧欠了自己,也從不對生活抱怨。就算是碰上了那么多事,他也覺得生活是公平的。
他總是一個樂于習慣的人。
但,這次他不這么認為了。
救上來這人一見到其他幸存者,還以為自己被土匪抓了,那“奏鳴”聲喊的比剛才還要洪亮。
也不怪人家,任誰在濃密的原始森林里穿梭這么多天,而且沒經過任何個人衛生打理,看上去都不會有太好的形象。
不過救上來這人實在太怪了,頭上裹著的灰布散開,居然是一頭發髻,用一根已經磨的光滑的扁頭木棍插著,身上的穿著居然很復古……
里面是一身灰色交領內襯,外面裹著一件似乎夾充了棉的藍色粗布短衣,交領,用一根同樣藍色的布帶纏在腰間。下身也是粗布長褲,包在小腿處的布襪子里,腳上則是一雙已經斷了繩的草鞋---若是這人跟趙暄一個年紀,說他是上山采藥的落魄版許仙都可以,不過他的年紀看上去有點大,灰白的鬢角和滿臉的褶子看上去有五十往上……
“老哥,你這是搞什么行為藝術啊?!”趙暄試探著問了一句,不過他的臉上可沒有任何調侃的神色,反而帶著一份躍躍欲試和一點點興奮。
他有了某種預感。
可這老年版的“許仙”除了跪下磕頭,并不斷的重復“奏鳴”兩個音節外,并不會說別的。
最后還是王易將他拉到一邊,說了半天,才見“許仙”鎮定下來,并用狐疑的眼光看了眾人一眼,最后有些疑惑地聽王易說話。
“交流很困難,”王易好半晌才走過來,帶著一種很別扭的神情,說“他的語言嚴格來講,好像是古代中原一代的方言。”
“嶺北管他什么方言,就問他在哪里可以找到救援!”李化羽不耐煩地說。
王易的神情里總帶著一種別扭,喃喃道:“可能,可能沒有救援了……因為他說,我們現在的地方好像叫什么燕西村……”
說完,王易的神色一片灰敗,有些聽懂的幸存者們驚訝地瞪大眼睛,嘴長成O型。
而沒懂的人,例如李化羽直接撓頭反問道:“宴席村?這是什么地方?專做宴席的村子?”
那邊趙暄已經跳起來:“哇咔咔咔,真穿越啦……”
注1:閩南語方言中的臟話,有興趣的可以自行百度或者問親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