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算是一個歷史研究生,也不可能了解歷史的方方面面,他們也都是埋首故紙堆,從字里行間去研究歷史罷了。
高圓圓也沒打算去糾正他,反正日子久了,他們自然也都知曉。她只跟王易譬說陳醴侯。
陳醴侯,準確的說這不是一個人名,而是一個封爵。一個姓陳的被封為“醴侯”,燕西村里有一百二十戶是屬于陳醴侯的。當然不是說這一百二十戶的人屬于陳醴侯,而是一百二十戶的戶稅要上繳給他。
除了戶稅,還有土地。
燕西村往西方圓六十里土地,不論是山川沼澤還是花鳥草木全是陳醴侯的。任何人不能隨意拿走那塊土地上的任何東西,就算你是陳醴侯家的佃戶,不告而取,那也是偷。
這涉及到國家層面的很多制度,高圓圓也講不清楚,她只反復跟王易強調,陳醴侯家很大,土地很多,土地上的東西,哪怕是一只死老鼠,那也是陳醴侯家的,別人不能動。
陳醴侯本人是不住在這里的,他住府城里,這里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了那個陳管事。
而陳管事這人不好說話,例子是陳管事剛來燕西村的時候,有一戶逃人因為冬天實在太冷,忍不住去陳醴侯的土地上砍了幾棵樹,抱了幾捆干草回家取暖。這事被陳管事告到府城醴侯那里,那戶逃人就被全家入監,最后刺配三千里,結果一家六口全死在了刺配的路上。
從那以后,就再也沒人敢去陳醴侯家的土地上拿東西了。
“蔡官人那里我覺著問題不大,易哥兒和林老,你們最好想想怎么跟陳管事說項才對。”高圓圓總結道。
聽完她的話,王易陷入了沉思。
他將得到的信息重新整理歸納了一下,陳醴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朝廷封為侯爵,而這個朝代是采用封戶與封地分開的封建制。必須承認,這種封建制度是比較成熟的,因為封地和封戶分開,才不會形成秦漢時期那種國中之國,尾大難掉的局面。
這個陳醴侯很可能不止在燕西村有封地封戶。理由是他是被封為“醴侯”。
在封建時代,單個字的封號一般都不會太隨意。雖然這個朝代在王易的記憶里找不到相關的記憶,但封建制度萬變不離其宗,總體的框架應該沒變,也就是說,公侯伯子男的封爵體系---從稱謂上來講可能這不準確,可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畢竟從“侯”這個漢字的構成和最初賦予的意義(注1)來看,它的本質不會遭到太大的改變。
既然能被封為單字侯爵,那他的土地和戶口就不可能只有一百二十戶和六十里土地。
當然,換個思路也可以,如果他真的只有一百二十戶和六十里土地,那他這個侯爵屁都算不上,甚至還有可能被打壓的很嚴重,才會只有這么點土地和封戶,這簡直算是一種變相的侮辱。
……
可能是沉思的太久,林建國忍不住開口詢問了,王易回過神,便也將方才高圓圓的話說給林建國聽,同時也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這次林建國沒有因為惹了一個醴侯慌神,沉吟了半晌,道:“這事應該問題不大,只要今晚能把我兒子先弄出來,剩下的我去找陳管事。”
王易略顯詫異地看著他,不明白他一下子怎么這么有把握了。
林建國迎上王易疑惑的眼光,豁然一笑:“在機關單位混了大半輩子,別的沒學會,這管事怎么想的,我卻是琢磨透了。”
注1:自行百度,侯字從出現開始,就與尊貴不可分割,所以不管朝代怎么變,只要還是使用漢字的王朝,有些東西是不可能變的,因為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