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么辦,怎么辦?!”王易急的團團轉。
他長于思考,但急智卻是缺乏。
鄭曉嵐見他真急了,忙道:“哎呀,我就這么一說你就急了……我問過官上的吳家姑,高家那丫頭也不是只有蔡家惦記,上云村和老媼村都有人來問過,不過高小三都沒答應,連彩禮都沒提……你們跟高小三那么熟,總是有更多機會不是。回頭等林老、羽哥、胤哥回來,讓他們去幫你問問就行了。”
“哦哦哦,對對對。”王易不迭聲地應是,一副傻樣。
就在這時,有人扒在圍墻上往里看,見著坐在院子里的王易,喊道:“易哥兒,林老在嗎?”
王易定睛一看,看不清,他近視眼……
倒是鄭曉嵐眼尖,看清了是誰,便對王易道:“是耀先的同窗,荒山邊老胡家的老幺,胡安。”
王易立即想起是誰,那是荒山邊胡山的小兒子,胡山是藥農,也是陳醴侯家的佃戶,因為他們在荒山開辟農田,所以熟識,兩家來往頗多。
胡山有兩個閨女,兩個兒子,大兒子叫**,二十三歲,跟著胡山當藥農,也是侍弄莊稼的一把好手。小兒子胡安,沾了陳醴侯的光,進了洪氏族學,師長給他取了字,叫立均。
王易起身拱手道:“哦,是立均啊,林老去拜年了,進來坐吧!”
那胡安過了年才十六歲,也不講禮數,直接扭頭對墻下說:“林老不在,只有易哥兒在。”
墻后的人嘀咕了一句什么,胡安便又扒在墻頭道:“那我們叨擾易哥兒一下。”
言罷從墻頭上下來,走到院門前。
王易開門,門口除了細眉大眼的胡安,還有一個一身短打夾襖的漢子,身量頗高,吊腳眉,眼神兇惡。
王易一見人便覺不喜,但大年初一也沒有擋人在門外的道理,便讓進了院子。
鄭曉嵐準備去打兩碗水,拿點年節的點心,那兇惡漢子卻擺手道:“不勞李家姑……俺是洪家撲鋪的呂大,既然林老不在,那俺便與易哥兒說也是一樣,林耀先在俺家撲鋪里欠下的七吊錢過了初五就該還了,請易哥兒代為轉告一聲。俺還要去下一家通知,就不叨擾了,告辭!”
說完也不等王易反應,轉身就走。
那胡安也沒別的說辭,甚至連句拜年的話都沒有,也跟著走了。
王易此刻已經沒了責怪胡安無禮的心思,腦子里就是那句:“撲鋪里欠下的七吊錢”。
林耀先,哈哈,果然是個好孩子……
王易都被氣笑了,抬頭看見鄭曉嵐也有點發愣,道:“嵐姐,去拿七吊錢出來吧。”
“啊?”鄭曉嵐回過神,怒道:“你打算直接幫他還錢?”
王易攤手道:“不還錢怎么辦?洪家撲鋪可是洪家開的賭檔,你覺得欠了錢能賴得掉?看這個呂大叫胡安帶路過來的樣子,怕是昨夜就想來的……罷了罷了,先把錢還了吧,至于林老怎么處理他的好兒子,呵呵,我也不想多說了。”
鄭曉嵐揪著臉,氣哼哼地去屋里數錢,數好七百文,拿布袋裝好,重重地丟到王易身前,怒道:“我一定要把這事跟林老說,他那兒子一天到晚不見人,還以為去讀書,原來都是在賭場鬼混,那還讀個屁書啊,干脆把名額讓出來,讓你去讀!”
王易張了張嘴,想說兩句客套話,但到了嘴邊,還是沒開口---林耀先就不是讀書的料,要改變大家的命運,自己就應該當仁不讓!
……
林建國是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