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魏大爺我賭遍上京十六州,還從沒人敢在我面前自稱賭神,你確定要跟我賭一把?”魏大爺好整以暇地蹲在趙暄的頭頂,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落魄的攬工漢。
其實魏大爺現在已經確定這個小年輕跟詐賭的不是一伙人。他那三角眼可毒的很,小年輕被打的時候,手里提溜的小子可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但是,居然有人在他面前自稱賭神,這就非常不爽了。
趙暄聽他這么一問,學著他的樣,冷哼一聲撐起半個身體,盤腿就坐在地上,斜睨著眼輕描淡寫地說:“跟你賭一把又如何?小爺我當年縱橫省港澳三地,賭遍拉斯維加斯無敵手,人送綽號賭中之神!十余年來未逢一敗……”
魏大爺聽到這里,無聊地站起身,準備拍拍屁股走人---小小年紀就胡吹大氣,故意說些讓人一頭霧水的話,這種騙人的把戲,他要是都還能著道,那真是白活這么多年了!無趣,實在無趣啊!
趙暄見他要走,心知吹過頭了,忙起身道:“小爺我就跟你賭一把大小,你可敢?”
魏大爺身都沒轉,就站在那里:“何謂賭大小?”
趙暄想都不想,從懷里的夾層內掏出珍藏已久的兩粒骰子:“呶,就用這個。”
說起這個骰子,就不得不提起那個早早離世的木工兄弟鄧超,早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就給趙暄用邊角料給拾掇了兩個骰子,做的比較挺粗糙,但六面完整,還有清晰的點數,趙暄時不時就會拿出來把玩,算是鄧超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魏大爺回頭,看見那兩粒骰子,眉頭一皺:“懸于投?”
骰子的歷史很早就有了,最起碼《后漢書》里就有記載班固玩“懸于投”的游戲,所以對于骰子,魏大爺并不陌生。他皺眉是因為這個游戲太小兒科,根本不上臺面,他堂堂魏大爺,卻在這里跟一個胡吹大氣的小子玩“懸于投”,就算贏了又能如何?
趙暄不懂他說的“選魚頭”是啥魚頭,不過他明白眼前的魏大爺似乎有點顧忌身份,要是就此離開,那皮肉之苦必不可免,甚至還會有牢獄之災……說不得,只能用那招了……
“魏大爺不會是怕了小爺吧?嘿嘿,這樣吧,不比大小,就比點數,不管魏大爺你擲出什么點數來,我若小于你一點,本賭神就……就斷指輸你!”趙暄咬牙,終于是下了血本。
斷指?魏大爺眼前一亮,這就有點意思了。
骰子六面,其相對兩面之數字和必為七,擲出的點數必然最大不會超過十二,但組合卻有許多。如果單純賭大小,那的確很無趣,可如果是賭每次會贏一點,這就不容易了。
魏大爺來了興趣,從方才小攤販逃跑時丟下的東西里翻撿出一截青竹,隨手抽出王捕頭的佩刀一削,立時做成一個竹筒,拿過趙暄的骰子,輕輕顛了顛,然后丟進竹筒里輕輕搖晃了起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把趙暄看得眼睛有些發直,媽的,還知道檢驗骰子里面是否灌鉛,果然是個賭場老手,看來不拿出當年在拉斯維加斯大殺四方的本事是不行了。
年輕人,特別是有錢的年輕人,都有過沉迷某種事物的時候。有些人好色,有些人好玩,而趙暄有一段時間就是好賭。
特別是受了《賭神》系列的影響,趙暄對骰子這種帥氣的賭具是下過心力的,后來憑借著老子的關系,他還跟國內某個賭術高手踏實地學過好長時間,最高紀錄在拉斯維加斯連戰七天七夜,最終以小博大,贏了三十萬美金!
贏的金額雖然不多,但最起碼代表他已經出師。
后來沒過多久,他就不好賭了。原因是那個教他賭術的老師,在一次公海賭局里被人識破千術,居然被砍掉三根手指和雙腿,落下個終身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