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禮忠也開始不滿,覺得王易剛過府試就這么放縱自己不好,等他回來非要好好教訓一番不可。
就在這時,陳掌柜突然急匆匆地從跑進甲字院,著急忙慌對洪禮忠道:“洪相公,不好了,胡竭人又叩關了!”
宛如晴天霹靂,洪禮忠一下坐起,抓住陳掌柜的手,急道:“胡竭人叩關?怎么回事?”
陳掌柜哭喪著臉:“我也不知道啊,方才官上派了衙役過來,吩咐我將店中人等約束在店內,莫要亂跑,還讓我查查店內可有在籍甲士住宿,若是有,必須立即去衛府報備呢!”
“都開始征調甲士了?”
洪禮忠愣了一下,正待說話,卻見胡安的老爹胡山從房里躥了出來,急急對陳掌柜道:“衛府征召甲士?額是燕西村的在籍甲士,可,可額的兵甲都在燕西村啊……”
這種事陳掌柜不敢耽擱,立即朝院外邊走邊喊:“小賈,小賈,你死哪里去了?趕緊滾過來,帶這位胡老爹去府衙的兵房報道,那里會有人引去衛府……小賈?”
胡山把裋褐短卦往褲腰里一塞,就準備往外走,卻被胡安一把拉住,他眼睛里帶著不舍:“爹……”
胡山憨厚一笑:“沒事兒,爹去去就回!”
外面陳掌柜已經提著一個燈籠,帶著一個小廝倒回來,見情景不禁跺腳道:“哎呦,胡老爹,趕緊走吧……在籍甲士,聞衛府召令不至者,全家殺頭呢!
“額曉得咧,額曉得咧!”胡山用力掰開兒子的手,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爹!”
胡安追出去,卻只見胡山壯實的背影在燈籠模糊的光暈中,一閃一閃地消失在夜色里。
遠處已經有銅鑼聲響起,更多的燈籠被點亮,每個燈籠的模糊光線中,總有一個個急匆匆奔跑的壯實身影。
他們有的穿著汗漬浸透的短卦,身上還一股股濃重的汗味,似乎剛做完某種重活……有的卷著褲腿,腳上的泥都沒洗凈,就邁開大步狂奔,應該是剛從田地里回來……還有的穿著干練的武士服,身邊還有仆人牽著馬兒在往前疾走,這應該是家境不錯的在籍甲士吧……
不論他們之前在做什么,此刻都在向同一個方向前進,腳步匆忙而又堅定,不可阻擋。越來越多的燈籠匯聚起來,竟也不比之前考生們匯聚起來的星河少,反而更加氣勢磅礴……
他們即將要作為這座城市、這片土地的守護者,踏上生死未卜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