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周邊沒聽見喊殺聲。”李化羽吐了口唾沫在地上,道,“如果磨盤場還在打仗,那些胡羯狗怎么還有有閑工夫在林子里干那齷齪事。”
“啥齷齪事啊?”圍過來的楊小三好奇地追問。
李化羽一見是他,頓時欣喜地拍拍他的肩膀:“咦,你們還活著呢!這可太好了!”
楊小三見李化羽還是那副豪爽模樣,對比李胤那張冷臉簡直暖到心里去,頓時也笑著說:“托李都尉的福,我們就蹭破點皮---對了,胡羯狗干啥齷齪事啊?”
提起這個,李化羽臉色也陰沉下來,咬著牙說:“那幫畜生把王寡婦和她閨女給糟蹋了,看她母女倆的樣子,應該也死了---這幫畜生居然對著尸體在……”
李化羽沒說下去,但其他人能想到胡羯狗在干什么。
楊小三頓時就紅了眼睛,抓著李化羽的胳膊道:“啥,春妮兒死了?”
春妮兒是王寡婦的閨女,長的那是磨盤場最水靈的,楊小三去磨盤場打零工時就看上了,還準備年底讓上云村的媒官去問問呢!
李化羽無奈地點點頭。
楊小三“啊”的一聲就跪坐地上,眼里已經留下了淚水。
是惋惜,也是悲痛。
……
李胤想了一會兒,道:“胡羯的遠攔子是什么裝備?你為什么說這里不好守?”
李化羽看了一眼楊小三,嘆了口氣道:“遠攔子我看著像重裝游騎兵,每人身上有兩把弓,還有三壺還是四壺箭,其中有兩種箭,”
說著他從懷里馬鞍上拿出兩支帶血的羽箭:“你看,一種是重箭頭,破甲效果好,一種是開槽的輕羽箭,殺傷力不低。而且每個人還……”
李化羽撓了撓頭,轉身叫住跟他一起出發的老卒:“老胡,每個人配了啥?”
那叫老胡的老卒回道:“鑲鐵牛皮甲,一面五尺圓盾,一把烏茲彎刀。”
“哦,對,戰馬上身上還披著甲!”李化羽補充。
旁聽的伍小五掰著指頭計算,然后面露驚詫地說:“羽哥兒,你們沒搞錯吧?披著這么多零碎,他們還能追上你們?”
李胤也深表懷疑。
盡管他不是專家,可跑了這么多趟運輸他也知道,北方馱馬的承載力最多不會超過一千斤。西南馬多一些,川馬最重能到兩千斤的,但西南馬不適合作為戰馬,胡羯人騎得肯定不是個頭矮小能干的西南馬,所以暫且不提。
以上是不要跑起來的北方馱馬,要是放在需要速度的戰馬身上,最多載重負荷一般不能超過兩百斤,不然戰馬就跑不起速度,即使勉強跑起來也無法持久。
可看李化羽他們剛才被追那樣,怕是跑了至少二十里,這戰馬能承受得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疑惑,李化羽把老胡叫過來,說:“你給他們解釋解釋,我去喝口水撒泡尿。”
老胡其實不姓胡,姓鄭,沁州人,三十來歲,長著一張糙臉,鼻梁高聳,眼窩深陷,滿臉的胡茬,看著像個胡人,所以別人就都叫他老胡,而實際上他祖上八輩都是漢人。
老胡是個老卒,十幾年前就到了燕山衛,干過邊軍,后來才轉入衛軍。可以說,說起對胡羯人的了解,怕是連王元都不及他。